文晓樯被柳明非这眼神弄得有些委屈和羞怒，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怼到哑口无言。
“别老想些有的没的，你有这怼我的功夫，当初怎么不留着怼那些不给你好脸色看的同学？”
“谁说我没有？！谁说我没…”文晓樯尝试纠正柳明非的“错误”，可她的声音的越来越轻，最后只如喃喃低语。
“你怎么知道的？不对，你在套我话！”文晓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谁和你套话了？哪个人从小到大没和别人吵架过？正常上学没明里暗里吵过架的，只能说几乎不存在，而吵架没吵赢的，我只能评价为‘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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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文晓樯嘴唇打颤，不知怎么的又回想起了高中时的过往。
的确和柳明非所说，她是和一些女生不太对头，高中女生的小圈子就是这么排外，只要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并且和男生玩的来的女生，就会被她们冠以“不要脸”、“绿茶”等外号。
而高一入学时，同班就有一个女生，发现自己初中时就暗恋的男生，现在正暗恋着文晓樯，并且还若有若无的靠近，于是她选择直接和文晓樯在班上公开撕破脸皮。
什么“整天只会装清纯勾引男孩子”、“一天到晚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男生们不就吃她那套吗”、等等诸多带着恶意的刀子直指文晓樯的内心。
在正常情况下文晓樯肯定不会放任这种污水泼在自己身上，可那天她刚想开口的时候，又是几道锐利的指责声。
说难怪她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周围的女生都不得不给她脸色，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这样的指责声不止一道。
比如“仗着有钱作威作福，连抢人家男朋友的事都做得出来”等。
就连文晓樯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辩驳。
她明明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没有欺负过任何人。
为什么要被那样肮脏的念头指责？
她不能……理解。
就在那个女生朝文晓樯吐完一肚子的苦水，文晓樯打算放弃辩驳，带着满身污水准备一个人去室外清醒一下时，另一个少女站了出来。
那是个戴着白色发带的女孩，她用温婉的声音安慰着那个吐了一肚子口水的女生，紧接着就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朝文晓樯走来，上前拉起她的手，面朝众人：
“好了，我相信文晓樯同学一定没有大家想的那般恶劣，她只不过是稍微和那个男生走得近了一些，才没有刻意抢人家男朋友，对吧？”
白色发带的少女声音如银铃般悦耳，笑容也温和有礼，一下子让在场的大多数同学都相信了她的话。
而文晓樯则是睁大着眼眸看着白色发带的少女，什么叫她没有刻意抢人家男朋友？什么叫她只是刻意靠近那个男生？分明是那个男生主动像苍蝇一样黏过来的。
文晓樯推开了白色发带少女的手，大声的道出了真相。
而这时她才发现，周围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不屑与冷嘲。
根本没人愿意相信她。
文晓樯根本不愿意回想起这件事，可是在与柳明非争执的这个期间，她竟意外的回想了起来。
这件事她明明没做错，错的又不是她，她明明把一切都讲清楚，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她……为什么……
想起这件事，文晓樯忍不住眼睛和鼻尖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了脸颊。
“我怼了回去，我怼了回去的！”
文晓樯忽然抬起手不甘心地锤了下柳明非，“我不是窝囊废，我能吵的我都吵过了，我一个人怎么吵赢他们几十个，他们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我…”
柳明非怎么也想不到文晓樯忽然就哭了出来，他上前抱住了文晓樯，任凭她的眼泪与鼻涕在他那不值钱的西装衬衫上留下痕迹。
他没有读心术这种特异功能，但眼下柳明非已经能从刚才文晓樯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了关键信息。
文晓樯遭受了校园欺凌。
9.她在撒谎
少女的哭声很快就停了下来。
文晓樯的声音，从最开始的撕心裂肺，很快就压低了下去，最后只是哽咽。
她似乎只用这么一会就收敛起了情绪，将脸蛋从柳明非的衣服上移开，扭过头伸手抹着哭花的脸。
柳明非也有些惊叹文晓樯的调整速度，她刚才明明看起来是要大哭一场了，结果却只是哭了那么一会。
“衣服的质量差死了，擦起来都不舒服。”文晓樯撇嘴嫌弃道。
柳明非耸耸肩，随和地笑笑。
“若是擦得太舒服，你会不会一直哭下去？”
“才不会！”
柳明非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衬衫上的泪痕鼻涕那些瞬间消失不见。
尽管弄干净衣服这事可以交给女仆去做，但他衬衫下就一件打底衣，在人家女孩子卧室里独处脱衣的话，还是要注意点的，因此柳明非选择自己动手。
文晓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后坐在位置上，虽然给人的感觉没那么警惕了，但仍是仰着下巴看柳明非。
“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情况吗？”柳明非轻声道。
文晓樯直摇头。
“我以前没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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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文晓樯又是撅着嘴，双手抱怀，警惕心拉满地看着柳明非。
很明显，她这幅样子就是从刚才的落魄的状态清醒过来，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一个男生怀里哭出了声。
作为文家大小姐，这很明显是不合格的。
文晓樯何等高傲，她承认自己哭过的事，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只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持她一如既往的优雅。
她只是恰好累了伤了需要任性一下。
才不是忽然对着柳明非无理取闹又哭又锤。
让她任性一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