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炸.弹制造者的名字!”她低斥着,紧握刀柄向下使力,锋刃没入血肉之中。
“只要我一死,那家伙就会立刻行动,不需要等到十一月,他立刻会去炸死几万无辜的人,你那个勇敢的警察朋友一定会一起被炸死,来啊!初江!动手杀了我!真有这样的决意,你早该杀了我!”
京野初江皱起了眉头,她抬头迅速地看了一眼,松崎已经开始组织人手收拾战场,毫无疑问,真道彻已经彻底落败,她现在完全可以把他带回本宅去审问。
“初江。”但是真道彻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暗光,如同引颈受戮者在最后一刻拥抱命运的坦然,那眼神让京野初江不寒而栗。
他说:“你是背叛了整个京野组、背叛了整个黑.道的人,我们都是叛徒,我们都要付出代价。”
京野初江听见了警笛声,那声音如同要撕裂她的心脏一样极快地从远处袭来,她想要抽出那把没进真道肩胛的长刀,但他一把握住了刀身,他的眼睛像那锋刃一样锐利。
真道彻昂起头颅,将颈动脉撞向了刀刃。
下意识松开刀柄去阻止他的京野初江只接到了一捧猩红滚烫,时间冻结在她瞳仁深处,将哪里的一道门扉彻底锁合,她翕动唇齿,时间就又重新开始流淌。于是血液继续喷溅,将她来不及躲避的面孔埋没。
京野初江抽出刀柄站起身来,她几乎以为这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强烈的解离感使她看不真切面前的景象,一切都在碎裂,她在这恍然的世界里摇摇欲坠。
穿过人群,她看见从入口疾驰而来的警车正在下人。
……他惯常爱坐副驾驶,他在晚上的时候会收起墨镜,他即使在行动的时候也不会穿战术背心,而是在松松垮垮的领口系一条黑领带以示最基本的尊重……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但他瞳仁深处却总像有一丛火在燃烧。
松田阵平正在将枪上膛,有人在高喊全都不许动,但他的目光就像从一开始就能找到终点在哪似的从远处直直地向她扫来,他凝视着她,却没有抬起枪口对准她,而是就这样抬着步子向她走来。
所有的线索都迅速汇聚到一起,好让她在电光火石间驱动疲惫的身躯去做出判断:真道彻预感到了这结局,他报了警。他自杀了,但警方很可能以为是她杀的,单看现场几乎已经是现行犯的程度。现在真道彻死了,炸.弹犯会立刻行动。
没有时间让她乖乖走进警视厅去经过一番调查洗清嫌疑。她必须现在立刻去真道彻的宅邸里搜寻炸.弹犯的线索。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刹那,京野初江收刀转身,向松崎打出了撤退的手势,下一秒,那辆黑色丰田已经立刻踩下油门又急刹在她的身边,人们不再管那些尸体与残骸,接二连三地上车阻挡警车,好让京野初江先行撤退。
这是明确的拒捕行为,而她无论如何都要去承担这份后果。京野初江拉开车门坐上车去,松崎换挡踩紧油门开始后退,她看见松田阵平起步奔跑,握着那把枪翻过横刹在他面前试图阻挡的黑车,他着陆在地面上,与挡风玻璃后面的京野初江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