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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文学 > 夫君带回绿茶青梅后(重生) > 第 65 章

第 65 章

“嗯。”傅暝淡然,“所以,幕后之人想将此法递进来,目标并非太子妃,而是我。只要我沾了蛊毒,便是把柄。”

“这可怎么办?”张院判万死不想连累救命恩人。

“无妨。你做便是。堵住东宫中人之口本宫还是能办到的。”

在被救之时,张院判便对傅暝誓死效忠,除了救命之恩,便是用人不疑,“太子殿下信我救我之恩,我定涌泉相报。”

“嗯。”傅暝并未求他回报,当年救人也只是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吧!没想到今日会救了妻子。

他徐徐讲道,“古书有记载驱蛊毒之法,山慈菇丶文蛤各二两,千金子仁一两,红芽大戟一两半,麝香三钱,加朱砂丶雄黄各三钱。可为真?”

“为真。”张院判回禀,“只是不必如此,中了金蚕蛊之毒,只需子蛊碾碎服用即可。”

“那你去制蛊吧!”

“不必制,臣身上便带着一只。”说罢,张院判从袖袍中拿出,蛊虫放在琉璃瓶中,以蜡封口,内有一貌似蚕蛹之物,通体金黄,似有双目圆瞠,邪乎乎的骇人。刘内侍见之,往后退了几大步,站定才发觉太子在原地未动,跑过来拉他,被他拂袖拒绝。

“如何救人?”傅暝双目澄亮,寒星闪耀光辉。

终是与梦魇是不同的,他心想。

说到此,张院判有些迟疑,“殿下,请找来痨症者,外加亲眷一二人,演示便知。”

傅暝若有所思地看了张院判片刻,吐出一字,“好!”

第二日,便有位痨疾之人被亲眷二人擡入,痨症之妇人面色黄如枯槁,已是久病将死之人,只道是有神仙能救命,且不需银两,便欣然愿意前来。

但不知为何要亲眷同来,只道是擡人费力,怕污了官爷的手,所以,妇人的夫君和小叔子来的。

张院判先是把了脉,方才对其夫君严明,“你妻子身体羸弱,受不得以毒攻毒的法子。我驱虫入你体内,再以你血为引熬药,待你夫人大好,我自会替你解毒,不伤你身。”

男人一听,扑通跪地,“官爷饶命,饶命啊!毒虫咬了,我再怎么活命啊!我家里还有三个娃子要养啊!”

妇人眼中也有戚戚之意。

一时间,屋内啜泣声丶告饶声扰得傅暝眉头紧缩。张院判无奈,正命人将其送去,那位小叔子跪了下来,“官爷,我愿意救活嫂嫂,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傅暝在三人身上淡淡一扫,其中龌龊暗影的关系纠葛,不在此事之列,“准。”

之所以特意嘱咐让亲眷同来,是因为蛊虫入体,毒乃其次,钻心蚀骨之痛,非常人能忍受,若非至亲之人,怎会受此罪过。

张院判非要试蛊,还有另一层用意,只因他想用试蛊之人之血一同救治太子妃,不然,到何处去找愿意试蛊之人。

言罢,张院判便放出了金蚕蛊,蛊虫在瓶内没有养分,处于沈睡状态,骤然打开瓶盖,缓缓蠕动苏醒,朝瓶外爬行,待遇到皮肤,滋溜没入其中,不见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以为不过寥寥之时,一声痛不欲生的哀嚎划破了寂静的小院,

“啊——!”

刚刚闭眼歇晌的莫念秋骤然睁开眼睛,纳闷道,“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接二连三传来,心澈赶紧出去查探,但试蛊的屋子被关的严严实实,无人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内众人只见那人身体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姿势,衣服被他强硬地撕破,皮肤上被抓挠出一道一道血痕,

却不见蛊在何处。

金蚕蛊休眠久了,骤然入体,兴奋得一时间不受控制,不知潜到何处去了。大抵是在他的血肉里来回乱窜,甚至啃食着内脏。

这也是张院判坚持先试蛊的原因,他那时还小,只见母亲控制过金蚕蛊,贸然一试,万一失手,他如何对得起恩人。

张院判又尝试着控蛊,金蚕蛊终于浮到皮肤之下,米粒般的部位,一个乌紫泛金的凸起徐徐蠕动到肩颈处,血脉筋络充血,马上炸开一般。

那人已喊哑了喉咙,瘫在地上隐隐抽搐,翻着白眼,

张院判悄悄松了口气,就在这须臾之间,金蚕蛊又狂窜出去,那人双手抱头,剧烈地痉挛,嘴里流着白沫,只迷迷糊糊唔嘤出细碎微弱的声响,

他的哥哥已经瘫坐在地,吓得抵在墙根,脸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心早已掉在冰水里,脑子一桶浆糊。

恐怖使他每根骨头都发抖。

可他又不敢发出半分声响,虎口卡在嘴里,双目又惊又悲地通红,生怕这些官爷下一个就要用他再来一遍。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算什么!还不如直接死了。

行至脖颈处,那只金蚕蛊似是受了什么美味刺激,豁得又亢奋不见了踪影。

众人心下一疑,却只忽然发觉那人的翻着的白眼珠变了颜色,金灿灿的,却不是神佛的金身放光辉,而是一个地狱十八层的恶鬼,拿着金铲,转着眼珠,四处找下一个食物。

诡异地瘆人。

张院判额间渗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珠,咬破手指,在男人额间一点,金蚕蛊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四处乱窜,那人却好似已经了无生气,不再有任何动静。

最后,终于将金蚕蛊引到胸口,怔怔拱出一个紫红又黑青的大包,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大,金蚕蛊就像一个破茧而出的蛹,探出头来,重新回到了琉璃瓶中,用蜡封住。

反观那个人胸口,一个似是个黑血疙瘩,往外渗着血,张院判拿了一弯细长手刀,在火上淬了,插入肉里,将那个肉疙瘩剜下来,

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身体骤然卷起,双目空荡荡,卷起似乎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肉疙瘩削去后,张院判拿了碗来装了半碗黑血,伤口奇异地不再淌血。

“好了。”张院判眉梢眼角带着笑意,命人拿下去配药熬了,端到妇人面前。

妇人吓得三魂七魄尽数散了,听不见张院判说了什么,汤药送到唇边,一点点喝完了。

刚喝完几个呼吸间,妇人忽然呕血不止,混着浓粘的痰液,足足吐了半木盆方才渐渐止息。

她男人自始至终蜷缩在墙角不敢近前。

静待了一柱香时间,傅瞑俨然看着妇人面上渐生红润,也没再听她咳喘。

张院判走过去问她,“感觉如何?”

妇人面色呆滞,也没见什么,木讷地点了点头。

张院判提高了嗓门,“我问你感觉如何!说话。”

“我,我。”妇女好似被震碎了梦魇,眼神骤然聚焦,扑通跪倒地,头磕得哐哐响,“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张院判摇头,蹲下来,语气缓和道,“我不杀你,我是医者,我只是问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妇人下意识看了眼蜷缩在墙角的,狼狈得像废人般的丈夫,又转头去看吊着一口气只出不进的小叔子。

悲从中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哀嚎欲出。

“快说,说了我便放你走。”张院判略显头疼和紧张。

妇人最后疑惑地看着高坐于上的华贵之人,又看向张院判,这才发觉自己喝了那弄糊糊的药汁后不仅没有死,气还顺当了,身上清爽,好久没有这样舒服了。

“我,我感觉好多了。”

闻之,张院判狠狠舒了口气,仔仔细细把了脉,大部分痨病已经排除,只剩馀液,

他看向傅瞑,“太子殿下,管用。”

管用,管用,管用!

熬了不知多少通宵的失望加心痛,终于泛出了新的希望,

他挽起袖口伸过来,“快!给我用蛊!”

“殿下,不必您亲自用蛊,等到再喝一次,看她无碍后,就可接着给太子妃殿下用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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