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禄知道现在南楚已不能支持进一步的大规模战争, 因此对于自己不再驻守前线的调动没什么怨言。
但他也担心接下来几年内, 自己是否还有被重用得机会,岁月不等人。
好在谢况让周禄去京口练兵,也并不是打算白费他的才能, 而是对他抱有一些希望的。
朝中风风雨雨,谢宜瑶身居内院,却总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不仅京中有与谢宜瑶相交的文武百官,地方上更有程莫这样与她有旧的人,为她传递消息。
即便如此,谢宜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优势。
这日,太子谢容偶感风寒,谢宜瑶进宫探望。
司砚现下生有三子,平日里难以关照到每一个,因此更多是教给乳母照养。但谢容毕竟是太子,他虽然病得不重,司砚还是选择亲自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临淮,你来得巧,”司砚道,“我在这边抽不开身,可否请你替我到陛下面前走一趟?”
谢宜瑶愕然,她这些天多多少少有在尽量避免去谢况面前晃悠,只是偶尔会去请安,因为她不确定谢况在谢冲一事上,是否仍对她抱有疑心。
相比之下,和司砚相处反而自在些,她们之间并不经常谈到政事,聊得多是些琐碎家常和后宫中事。
而且对于司砚和谢容来说,谢冲的退场倒该是件好事,就算司砚真的觉察了什么,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除非有一天,谢宜瑶和他们撕破脸。
但拒绝这种小小的请求也有些奇怪,反倒显得她心虚,权衡利弊之后,谢宜瑶还是选择答应司砚。
“具体是什么事,贵嫔告诉我便是了。”
司砚给宫人一个眼神,后者便将一张纸递给了谢宜瑶。
“这是陛下命我拟的单子,上面乃是太子妃的人选,需要给陛下过目。别人我不放心,你去是最好的。”
在谢宜瑶听完司贵嫔的话之前,她就把名单扫了一眼,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可能真的找不到能替她传信的人?又或者此事当真耽搁不得么?
就好像司砚是想让她看到这份名单。
谢宜瑶心中有了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
“我本就要去给父皇请安,这等小事,举手之劳罢了。只是不知道容弟可好些了,宫里头的医官是怎么说的?”
“我先替阿容谢谢阿姊的关心了,”司砚浅笑道,“他前几日学骑射出了一身汗,结果不小心吹了风,就病倒了。好在即时医治,并无大碍,今天已经退烧,偶尔会有些咳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