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表露出任何不满,但也受不了这样清淡的饮食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等过些日子临淮公主亲自到过石城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短期内石城寺的香客八成能多不少。更何况,她付的那些香火和油钱,也称得上是“一饭之恩”了。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好得多,如今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只是又平添了一些烦恼。
比如,给阿母供灯的人究竟是谁?谢宜瑶仍然没有头绪。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了。
谢宜瑶坐的车上除了她,就只有灵鹊和飞鸢了。其他人带着行李坐在另一驾车上,因为人多东西也重,车跑得也慢,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飞鸢立马警觉起来,她们现在应该还在郊外,车夫怎会突然停车?
谢宜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走之前还特意确认过,来接她的马车和车夫,都是公主第的人没错。
四周安静得出奇,没有人轻举妄动,谢宜瑶屏息凝神,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一把刀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凛凛刀光,一瞬晃了谢宜瑶的眼。
谢宜瑶抬眼望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年龄应该在四十岁以上,看上去比谢况要年长很多。
脏的不成样子的衣衫,黝黑的肤色和粗糙的皮肤,不知多久没有修剪过的胡须……
他的一双眼眸中满是疲惫,嘴唇干裂得像许久没喝过水了。手臂上的疤痕和坚实的肌肉,暗示着他该有常年习武的经历。
谢宜瑶强作平静地问道:“你把车夫怎么样了?”
男人似乎是诧异于她的这种镇定,不屑地说:“公主殿下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呐?”
他知道她是公主。
“我是大楚的公主,自然要有大楚皇室该有的风范。”
男人一脚踏上了马车,手上的刀渐渐逼近谢宜瑶。她却左手按住蠢蠢欲动的飞鸢,右手轻抚颤颤巍巍的灵鹊,一幅不怕死的样子。
“殿下还没搞清楚情况吗?我是来取你的命的。”他瓮声瓮气地说道。
谢宜瑶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动摇的双眼,脸上露出让刺客感到一丝诡异的笑容。
“本公主当然知道。”
此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他这身乞丐似的打扮是进不了严防死守的石城寺的。
或许,他早在她从公主第出发时就跟着她了,而她在石城寺呆了好几天,他仍然在这条回去的路上死死守着,应该是有非杀她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