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澄这一手弄得目瞪口呆, 两个人很快手忙脚乱地把人按下,并且开始暴怒:“哪有这么破坏规则的,啊?”
“罚!必须得罚!”
“等冬假连着新年过了, 全衙门公务全交给她!”
听着两个人的愤怒,贺澄嘿嘿笑了一声, 把手里的签子还回去以后撑着下巴开始给自己开脱:“我动了签子对吧?我也遵守规则停手了对吧?所以我没错啊。”
“那咱们为什么不比谁一把抓的签子多呢?”
“要这样也行啊。”
贺澄作势撸起袖子,就听到霍忻忻在旁边退了一步,摇头晃脑地感叹:“庸俗,太庸俗了,你们就不能玩得风雅点么?”
“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样才能算是‘优雅’?”
“那不简单。”
霍忻忻露出一个堪称是温婉的微笑,反手就掏出了一个酒袋, 无比嚣张地往前送去:“来吧,喝!”
原本还在半扭打半开玩笑的两个人齐齐陷入沈默, 看到霍忻忻甚至于还离开了暖和的火炕, 翻出几只碗放在桌上,很是嚣张地吨吨吨往里面倒酒。
“别别别, 霍大人, 咱们这儿不兴谋杀。”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不至于不至于。”
“呵,你们俩不是挺能说么。”
停下自己倒酒的动作, 霍忻忻顺势擡起一碗,直接给自己干了:“既然陈大人都答应了, 那咱们来玩点别的嘛。”
“……”
“……”
霍大人, 您可真刑啊!
硬着头皮喝了小半碗霍忻忻带来的酒, 这可不是平日里喝的米酿, 贺澄喝了一点就感觉到嘴里辣辣的, 放下酒碗迅速给自己塞了两个沙棘果果干甜甜嘴。
还是永远甜滋滋又度数低的酒酿适合她。
“你们俩不喝也行,我不是那种会劝酒的人。”
霍忻忻眼角弯弯,贺澄看着总觉得她那眼角弯起的皱纹特别像礼部尚书张茵华这老狐狸。但她没敢说,也只能露出了个假笑:“但是?”
“哎呀,陈大人都这么主动了,我就算没有后续这个‘但是’,也得加一个。”
这都是什么人啊!
“行吧。”
带着点无奈点了头,贺澄抱着胳膊表情警惕:“你想但是什么?”
“但是我有一问。”
哦豁,终于要挑破贺澄身份了么?
在旁边的夏阳甚至喝得都比贺澄还少,奈何她没开口,索性就撑着下巴靠在旁边,边笑边啃冻梨。反正火烧不到她身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不如说她现在好期待霍忻忻猜到了多少,又会问出什么让人惊叹的问题。
“陈大人,您到底是什么身份?”
霍忻忻憋着这事儿很久了,她知道“陈静”肯定不是普通人,但始终不明白她到底有多特殊。说句老实话,她有点不敢想,毕竟连裴明远这个镇边大将军都得听她的话,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陈静啊陈静。”
她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带着酒袋过来的霍大人不像是要灌别人,反而更像是要灌死自己:“你到底是何方人士?”
这个问题让贺澄也慢慢举起了手里的酒碗,很是随便地给自己灌了一口:“我是京城人士。”
这谁不知道啊!
贺澄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夏阳,顺手又给霍忻忻倒了一点酒:“家中有些小富。”
你这算小富,那别人算什么?赤贫?
夏阳在旁边不敢讲话,霍忻忻哼了一声也没追问。当她是傻子呢,这点小富大概可不只是“小富”,八成是大富,特别大的那种。
能够指使得动裴明远,身边有天照卫校尉,有沈息这么个神医,左大人又似乎除了能够炼钢以外,嫁的人也不一般……
心里突然打了个突,霍忻忻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侧头看向夏阳:“行了,不说这些,咱们要不聊聊这年准备怎么过?”
“哦,说到过年这件事情。”
贺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红晕,表情里多了点叹息:“我有个长辈要来度平,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长辈?什么长——
夏阳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这长辈是谁,那还用说么?
贺璞与陈悦澜肯定没法抽身,宫宴什么的还得这两位出现,给文武百官还有贺家剩下寥寥几位宗室发红包年礼。能够在这个点到处乱跑丶还不会被人觉得奇怪的,有且只有一个人。
“当然就是我的姑姑呗……不是那姑祖母。”
想到左颜那“我就是你姑祖母”的样子,贺澄真是担心成平长公主见到左颜时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样儿。想也知道这位在听说自己多了个“姑祖母”的时候绝对会插着腰,仰着下巴就开始阴阳怪气。
“你的长辈?哦,结婚的事儿被正式的长辈知道了?”
“可不是,不过霍大人,当时我和赵学思就是她撮合的。”
“都成婚了,还赵学思呢?”
夏阳这个时候倒是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还以为贺澄与赵学思之间的称呼会变得亲昵一点,结果居然还是这种直接喊名字的情况,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解:“就不直接喊他道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