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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调情变疗伤,真真很无奈……

第67章 第67章 调情变疗伤,真真很无奈……

虽然仿佛又回到大考叠小考, 三五日一考的绝望当中,但姊姊的性格问星还是了解的,她不是喜欢随时随地为难人的人。

问星仔仔细细琢磨问真的问题, 很快梳理出一点思路,试探着说,“我若请姊姊帮我弹压她们, 姊姊会同意吗?”

问真倚着凭几吃茶,不见喜怒, 意味不明,“我自然是会同意的。”

“但却不是上策。”问星明白了, 眨眨眼, 开始想歪主意, “人都在屋里, 若是争斗起来, 乱成一锅粥了, 不如全打发走, 换了听话的人。反正咱们家服侍娘子郎君是上差, 不愁好人用。”

她说话时理直气壮,问真看着她霸道的小模样, 终于忍不住笑了。

见问真笑了, 问星顺势蹭过去撒娇, “姊姊您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嘛。”

“我看?是个实打实的混账主意。”问真笑吟吟搂住她, “倘若叫你为官,主政一方, 只怕没两日,县衙里的人都要被你裁换干净了。”

问星撒娇道:“她们原是傅母丶保母,我待她们要尊重客气, 哪能明火执仗与她们争锋嘛。”

“但你怎知道,再换来的人就一定是听你话的‘老实人’呢?”问真慢慢地问:“你就说,现在她们听不听你的话?”

问星思索一会,还是点头,“我的话她们自然是听的,对我也周到用心,只是总将我当孩子看待,想在我面前争一争风头和话语权,好挺直腰杆子罢了。”

“你并不能保证换走这些人,再来的人比她们更忠心可靠。”问真难得地认真起来,“总把事情交给老天爷,是不行的。你要学会将主动权抓入自己手中。”

“你借我的势弹压她们,我说了,未尝不可。只是一时半刻,无法令她们真正从心底服你罢了,但那有什么呢?”问真道:“天长日久,总有你真正降服她们的那一天,收服人心其实很简单,摸清楚她怕什么丶想要什么,你就把握住她的心了。”

她语气是闲话家常一般的平淡,问星却一个激灵。

问真轻抚她乌黑柔软的鬓发,仍继续道:“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丶愚丶勇丶怯,兼而用之。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1哪怕你看着最愚顽不堪之人,可能也有她的用处。你如今还小,若还拿不定主意,就慢慢地仔细观察,至少姊姊在,你在闺中这段年月,姊姊总不会叫你吃亏。”

“别动戈想着赶人丶换人,那都是我图省事的用法,你如今连自己的势力威望都没建立起来,换多少次人,结果都是一样的。遇事不要先想退缩丶谋平稳,要仔细筹算,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譬如撵人,你若立起自己的势来,撵出多少人去,自然也能再招多少能人进来,那才是你的本事。”

问真说话时,注视着问星的目光极为柔和,带着一点爱怜,烛火光影下,让问星有被汤泉温水包裹着的安全感。

她心里最后一点对古代深宅独自生活的畏惧悄然散去,抿着唇用力点点头。

问真莞尔,捏捏她的小脸,“也是姊姊的不是,前阵子叫你跟着我,看了太多老油条的人心算计。其实你屋里那点事还算好弄,她们或许各有心思,但对你总是用心的,你若连她们都摆弄不明白,姊姊可要好好想想怎么练你了。”

问星扑进问真怀里,恨不得趴在她怀里打个滚,“是我胆子太小,总是畏手畏脚,图走捷径。”

比起问真迎难而上的法子,直接将人全部替换,当然算是走捷t径。

但也只是表面上的捷径而已。

她能那么想,其实还是仗着问真在,认为日子还长,总有慢慢磨的功夫,在问真眼皮子底下,她们总不会闹翻天去。

但转念想想,换来的新人是如此,老人们就不能这样办了?

她们只会比新换来的人,对问真更恭敬信服。

她乖乖地检讨自己,问真手痒,忍不住又捏捏她的脸颊,在问星幽怨的目光投来时,才轻咳一声,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吧,如今还在姊姊身边,你哪怕搬出去,也不过一刻半刻的路程,有什么可怕的?”

问星羞愧地道:“我总是想着借姊姊的势,平稳地生活下去,从没多打算过一点。”

“借势有什么好羞愧的。”问真好笑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借着祖父祖母的势吓唬人呢。没有人是生来就一呼百应的,都要慢慢历练打磨。”

她当然也经历过与乳母丶傅母们的拉锯战,这几乎是深宅里每一位小主人的必修课,想要握紧话语权,总不能一点波折都没经历过。

现在想想,当年她所经历的,也未尝不是祖母有意无意的安排。

问真轻抚问星的头发,在她恼之前把她那点头发捋顺,“你这么小,想要平稳生活更没什么可羞愧的,其实有时想想,能平稳顺遂地过一生,已经是难得的福分了。”

可惜天公大多时候不愿成人之美,尤其女子,生在世上便会比男子面临更多艰难。

她对问星和明苓,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她们能够自强,哪怕有朝一日,面临最坏的结果,她们也能保自己平安地走下去。

活在京城这张棋盘里,哪个家族能保证自己绵延百年与国休戚——便是一国,就能保证自己国祚绵延万世不休?

将一生平稳顺遂寄托于家族丶夫婿……所有外力,都不可取。

人生在世,能够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

“看天色,明日只怕还会有雪,你阿芷姊姊随着你住,若有不适,要立刻去找她。”

问星乖巧地点头,对问真的叮嘱教导照单全收,见外面天色极晚了,忙催促问真:“姊姊快回去歇着吧,再晚些,天更冷了。——或者姊姊愿意留下同我睡?”

她眨巴眨巴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问真,可惜问真铁石心肠,坚定说不。

含霜捧着斗篷来替问真披上,问星一直送到门口,只见屋外明月皎洁,照得满地银白雪光,墙外的松柏在月光下似乎更显苍劲幽青,她看着那片松柏,心情却与早上有所不同。

当时满心是发现美景的欣喜,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姊姊分享,如今心沈回肚子里,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意气。

异世茫茫,有姊姊在,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而后几日不出问真预料,果然又有大雪,幸而还不算重,不至于闹到成灾的地步。

庄子里彻底闲了下来,魏彩几次上山送些野味干菜,问星和明瑞明苓对她渐渐脸熟。

前日季芷与季蘅下山回城去了,昨日晚上才回来 ,季芷面色如常,瞧不出什么变化,季蘅的脸上就明显多了,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姊姊与阿娘拉锯战,他在中间也不好受,从理上他站季芷,又不忍伤季母的心,只能在中间使劲当润滑剂,日子也不好过。

如今二人的战局终于有了结果,他简直恨不得跑出去放炮仗。

离开不过两日,却如隔六秋似的,季蘅借口练字留在问真房里,吃了饭,天色漆黑了才舍得回去,走之前不忘讨亲。

次日一早,就又来了,魏彩上来的时候,他又赶上在问真身边,下意识起身想避,问真笑着按住他:“坐着写你的字吧。”

季蘅也听说了魏彩,知道她的身份,闻言既惊喜又紧张,坐在问真身边,不自觉挺直腰背,端起仪态,力求哪怕是背景板,也要做优美的背景板。

魏彩是带着做好的任务回来的,进门请安后便笑着道:“十七娘子要的羊乳丶牛乳都带进来了,各有六十斤,都是最新鲜的。”

问真笑道:“难为你了,这么快便将奶送来,我昨日还说她,总是满脑袋奇思妙想,光为难旁人去了。”

魏彩道:“为娘子和小娘子办事,何谈为难?”

季蘅听着倒有些好奇,等魏彩走后,才问:“十七娘子要那么多奶做什么?”

那可是加起来一百二十斤奶呀,要想一日喝光,只怕也得发动整个园子的人。

问真对着棋谱着棋,闻言道:“她翻些食谱游记的杂书,说关外人凝练乳为酥油,制点心面饼味道尤佳,便想试试。”

季蘅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做黄油。

不过……黄油是怎么做的?

他感慨:“十七娘子在饮食上果然有许多奇思妙想。”

“她的小脑瓜,可不只能用在饮食上,若舍得用在别处,我也无需操心了。”问真不欲多谈,侧首去看他写的字,凝神看了半晌。

季蘅渐渐提起心,一指勾住纸边试图将宣纸向外拽去,一边小声辩解,“这个‘正’字我写的时候走神了,这个‘寰’太覆杂了,我原本就写不大好,娘子还是不看了吧,我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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