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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小见通立大功!

第38章 第38章 小见通立大功!

江州刺史科举入第时, 徐缜是他的座师,多年来年节也常常拜往,如今既是为座师幼子为媒娶亲, 刺史夫妇闻言哪有不应之理?

刺史夫人接到信件便整顿好行装,立刻前往寒山书院,她来的路上知道是徐问真主持此事, 心里还有些唏嘘——上一次见到这位徐家大娘子,还是未来储妃之尊, 只记得虽然年少,然而性情沈静举止端雅, 举手投足间满是雍容贵气, 真非寻常贵女可比。

如今七八年倏忽一过, 昔年风光无限的未来储妃成了半个尘外人, 命数弄人, 当真可怜。

然而甫一见面, 刺史夫人便有些震惊, 这位延春真人哪有她想象中那般憔悴黯然, 容光失色的模样?

仍是气度高华,含笑晏晏。甚至因年岁愈长, 愈发有了如美玉般的光彩, 比起年少时外露的贵气逼人, 如今这位大娘子真是养静气丶攀高云, 愈发温和内敛丶深不可测起来。

刺史夫人姓云,问真对她还有印象, 笑吟吟道:“八年前云夫人在京里,咱们还一同品过一炉香,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八年前江州刺史还不是刺t史官位, 在一朝宰辅之家丶如日中天的未来储妃眼里,只怕不过是微末小官,徐家大娘子竟还记得她,云夫人真有些惊喜,问真待她又极客气,她顿觉亲近很多,忙道:“娘子竟还记得。我可一直记着那一炉香,调的真是极为精妙。”

问真笑道:“夫人是擅香之人,我也不好卖弄,只是近来新得一点本地香料,见通哪来的,说是佳品,我又不常在这边,只怕看不清楚,还得请夫人帮我品鉴品鉴,若是不好——我得打那小子去!”

见通是好玩丶会玩的人,他每到一处地方,先把好玩的丶好吃的都打听得明明白白,徐问真来了,他自然会招待,拉着徐问真四处游荡玩耍,又弄来许多本地特产与京中难得的乡野东西,其中便有几种香料。

他能送到徐问真跟前的自然是挑选过的上品,问真这样说不过是与云夫人拉近关系,并将话题转到见通身上去。

云夫人果然知趣,笑着道:“不是好的,只怕小郎君也不敢来大娘子跟前卖弄。”

她原本觉着,徐问真来江州主持纳聘,只怕是徐家人都脱不开身,不得以的选择。真见到了人,联想到徐家下一代宗子丧妻后至今未娶,听闻一双儿女还都养在大娘子处,却隐隐有了另外的猜测,待徐问真格外客气起来。

对徐家长女恭敬客气,从前是恭敬未来储妃,时下是客气座师之女。

可若真如她所猜测的,徐家有意推这位大娘子出来顶门立事,执掌中馈,那她就是拿出从前对未来储妃的恭敬也不为过。

留国公府徐家,开国勋贵几代名门,这样的人家,别以为家门内当家的人只是管每日那几两几吊的进出,官场内眷来往她管不管?两姓联姻,结的是通家之好,甚至两家联盟这儿女婚事是谁做主?这只是最明显丶最浅显的两件事。

江州刺史好歹是一州长官,也算此地的显贵家门,与徐家却绝对无可比拟。云夫人稍微以己忖度,心内不由肃然,言行愈发斟酌仔细。

当日听闻端文太子薨逝,徐家长女出家,只是觉得遗憾惋惜,如今才知道,人家父母心疼自家娘子,就是有给自己孩子拼出一条路的能耐。

倘若是自家的女子……那样的处境下,皇家真要计较,他们还能怎么办?

云夫人心里稍微想到一点,很快在徐问真温和的目光下收回心神,打起精神与徐问真谈笑,二人很快熟悉起来,又定下了登门拜访许家的日子,云夫人又荐了当地有名的官媒,也很快请上了山。

此次登门只是小定,意在与许家沟通消息,同时告诉周围的人,许家女与徐氏子定下了婚事。

京里大长公主等人也商量定了,纳采礼时仍由徐问真主持,这其实是相当大的权利与很重的信任了,为家中儿郎纳采的一般都是家中长辈,问真也是占了徐缜丶大夫人等人都脱不开身的便宜。

但此事一过,她在族中的身份便会大不一样了。

她将从长房长女丶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孙女,转变为能够承担长房事务的人。

当然,以她的身份出面,对许家其实并不算折辱,只是涉及到长姊与长兄长嫂的区别。

如果是长房的兄嫂代替父母出面求娶,考虑到徐缜的特殊身份,一般人都会欣然谅解,而徐问真是徐家的未嫁女,在外人看来,说话并不如冢子冢妇有分量。

大长公主与大夫人等人再三商议后,还是坚决如此安排,就是要宣告外界徐家对徐问真这件事的态度。

见素久在外任,徐问真就是徐家长房下一代的顶梁柱!

而许家这边,大夫人一切礼物从重预备,云姑和秦妈妈本就随徐问真同行,显出身份更能看出徐家两代女主人对许家的重视,再有江州刺史夫人同行做媒,徐家礼数倒也足够尽善尽美。

许家夫妇对如此大的阵仗其实有些招架不住。

许父在寒山书院多年,既有声望,与本地名流也多有往来,其实并非完全隐于山林只治经教书,不然如何能轻易为长子活动到了经济富庶丶民风颇好的地方镀金?就是刺史的宴会,他也参加过几次,并颇有体面。

可即便如此,刺史夫人保媒,也是他与许母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他们按捺住激动的心跳,再不挑剔徐家只派出一个未嫁女来求娶。

徐问真话又说得好听,自陈父母忙碌,她资历虽然微薄,也只能厚颜而来,望伯父伯母勿怪,又将许述圣夸得天花乱坠一般,许母听了这一大通话,腰板挺得直直的,再不怕邻里乡人说闲话了!

许父也稍微有些激动,好在很快冷静下来,含蓄地与徐问真客套,表达自己对徐虎昶丶徐缜的敬意,与对自己女儿远嫁的不舍。

求婚这种事,一向没有男家开口一提,女方立刻答应的,如此显得太上赶着,男方家门第高,女方家若要姿态,就更不能太热切,读书人尤其讲究这些风骨礼节。

许父今日若是答应得太轻易丶态度过于热络,传出去还会有人说闲话,对述圣的名声也不好听。

徐问真离京前被大长公主灌了一肚子做媒经——没错,大长公主年轻时是很爱给人做媒,而且做成过好几次的,又谙熟人心,虽没经历过,却也很有数,给足了许家拿架子的几回,把许家从家门家风夸到一草一木。

云夫人在旁边陪着吃茶丶夸人,听徐问真语气丶观她神情,见仍旧温和可亲丶言语真诚,心中都不仅叹服,这就是哪怕京中高门里,也最顶级的教养啊!

等闲这个年岁的女子,能有这般涵养心性的实在不多。

许家的门第与徐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等闲贵女来了,少不得心高气傲挑剔弟妇门第,能耐得住性子做足这种礼节?

而且这位徐大娘子虽态度好,风范却拿得恰到好处,并不显得卑微,只是一种很和气的客气。人家端坐在那仪举端庄,言谈含笑,只是做足了给许家体面的姿态。

人家是体面周到的礼数人,给足了你家面子,你许家总不能太蹬鼻子上脸吧?

既然有心婚事,以齐大非偶丶舍不得女儿的说辞应付两三次,然后在人家的真诚相请下“被打动”,郑重应下。

云夫人自觉忖度清楚徐问真在徐家的分量,来之前便打算大展身手,好让徐问真高看几分,日后京里也好行走,这会前后跟着忙活,处处尽心用力,帮自家侄儿娶妇都没这样用心费力!

许家于是在徐问真丶云夫人的恳切相请下应下婚事,徐问真笑着表示趁她在江州,下月择吉日,便行纳采礼,然后问名交换庚帖,再择吉期纳征。

纳征之后,婚事已定,婚期丶嫁妆等事都可以慢慢筹办。

许父教书多年,在本地颇有声望,许家家境自然称不上贫寒。

可那也只是与寻常百姓相比,若要与见通族中兄弟们息妇的家室比,哪怕与最末的,许家也不及人家富裕。

述圣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依她所说,“金银财务均乃身外之物,世人如只以金钱视我,这等人我也不屑与其相交。”

徐问真听罢,心中感慨,许家在寒山书院这么多年,许父做成了有名的大家隐士,也养成了一个真隐士。

她笑对述圣道:“那些人虽不必在意,可听她们议论起来也烦人。”

徐家纳采备礼甚厚,许父自然知道其中之意,他也很明白如何用这些钱将嫁妆办得看起来清雅丶体面,附和隐士读书人的高人气概,徐问真叫秦妈妈留心两日,听着消息,觉着这位许先生倒也是位人物。

灵活,懂变通,听言语经论,也有几分精妙。

倘若当年他能顺利科举入朝,今日未必不能做到与江州刺史平起平坐这个位子上来。

纳采与纳征不好离得太近,中间还有问名丶纳吉两项,过于急促也显得不够体面。

家里的意思是,婚事慢慢地筹备,待到明年成婚是最好的,许家这边也有此意,夫妇二人长子宦游在外,幼子幼女幼稚童真,唯有长女贴心可依,得了徐家的婚事是十分欢喜,却也不舍得一下就与女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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