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时景伏城倒是很配合,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皱得极紧。
忘禅吃力地将他扔到床上,然后脱掉这人的鞋袜,将腿塞进被子里。
从头到尾景伏城什么也没做,只是闭着眼,皱着眉,像是把全世界的难过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一整夜忘禅几乎没睡。
他在禅房打坐,身边是勤非。
对方最开始估计是在偷懒,见他进来后立马端正了姿势,结果没想到忘禅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后半夜他的屁股几乎沾不住垫子,浑身不自在。
但所幸他没抱怨,也没求忘禅,而是倔强的坐了一整晚。
于是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忘禅自己一起身,便道:“去用早膳吧。勤亦应当已经买回来了。”
勤非先是一喜,紧接着克制的磕了个头,道:“多谢师叔。”然后开开心心的起身往外去了。
他几日的惩罚总算是结束了。
忘禅舒了口气,突然有些不太敢出这道门……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到了景伏城的声音。他还没走。
但总不能逃避。
景伏城也坐在圆桌上,薛玉盐站在一旁伺候着。
忘禅坐下来,皱着眉头道:“薛姑娘,你坐下即可,我们不是你的主子。”
“没关系,我本也习惯了……”
“坐下。”忘禅轻轻摇头,眼神里带了几分施压的意思。
薛玉盐抿了抿唇,这才有些拘谨的挨着景伏城坐了下来。
景伏城拿了个素包子,自顾自地塞进自己的嘴里,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忘禅也没说话。
“昨天喝多了。”景伏城死死盯着忘禅说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跑到了这儿来。”
忘禅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问了也是尴尬……毕竟他心里清楚,景伏城偷看他好几日了。
这些话,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说。
所以他只是“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景伏城看着他,“没发生什么吧?”
忘禅楞了一瞬:“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景伏城看上去有些紧张。
忘禅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他昨夜一整夜打坐,脑子里想的都不是佛主,而是景伏城眼眶红掉的那一瞬间。
来来回回的,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不休。
“没什么。”忘禅当然不会再重覆一遍,摇了摇头,“你占了我的房间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