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老唐装摇着木偶,它的关节发出“咔嗒”声。
“她们会自己寻死。
你只需要…推一把。”
说着,他掀开木偶的后脑勺,里面竟藏着九根银针。
“我在你身上种个符,那些女孩见到你就会不由自主…只要你和那些女孩做的那种事情之后,他们稍微受到刺激就会寻短见。”
当刘强浑浑噩噩走出当铺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撩起袖子,看到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一条细小的蛇。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坟地里,脚下踩着九座新坟,每座墓碑上都刻着“暖暖”两个字。
月光下,那些坟墓的泥土开始松动,一只只苍白的小手破土而出…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也什么都明白了。
我盯着刘强那张憔悴的脸,他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得像是几天没喝水。
怀里抱着的暖暖小脸煞白,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我深吸一口气,烟味混着夜里的寒气灌进肺里,刺得我胸口发疼。
“上车,带我去那块坟地。”
我说。
刘强的眼神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似的。
他低头看了看暖暖,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像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半晌,他终于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车在刘强所说的位置停下来,他木然下了车。
我跟在他后面,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窃窃私语。
刘强的背影佝偻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似的。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生怕惊醒了怀里奄奄一息的暖暖。
月光惨白,照在荒草丛生的野地里,远处隐约能看见几座孤零零的坟包,歪歪斜斜的墓碑像是从土里伸出来的枯手。
刘强在一座新坟前停下,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就是这儿……”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夜风呜咽着从坟头掠过,带起几片枯黄的草叶。
远处的树影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深夜的坟地里静得吓人,连声虫叫都听不见,只有风吹过枯草发出的“沙沙”声。
我注意到坟头插着半截断香,香灰呈诡异的螺旋状。
刘强跪在湿漉漉的泥地上,两条腿都陷进了泥里。
他怀里抱着暖暖,小姑娘脸色蜡黄蜡黄的,呼吸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惨白的月光照在刘强脸上,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在月光下反着光。
那双眼睛里满是疯狂和绝望,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蹲下来想检查墓碑,手指刚碰到石头就猛地缩了回来。
那石头冰凉冰凉的,跟冰块似的。
手里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发出“咔咔”的响声。
借着月光,我看见墓碑底座上歪歪扭扭刻着个“离”字,用朱砂描的红,在黑夜里看着跟干了的血似的。
“哎哟,这不是我们刘大老板嘛~”突然传来个女人的声音,甜得发腻,可话里带刺。
黄仙姑踩着细高跟从黑暗里走出来,那鞋跟细得能扎死人。
她穿着件开衩旗袍,走路时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
弯腰看坟土的时候,领口敞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几个年轻徒弟看得脸都红了。
“黄仙姑...”刘强刚要说话,就被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按住了嘴。
“别,可别这么叫我。”
黄仙姑轻笑着转动手腕,手腕上的银铃铛“叮叮当当”响。
她说话带着股子刻薄劲儿。
“天生就是个穷命,非要改什么运,现在连闺女都要搭进去了吧...”她突然凑到刘强耳边,红艳艳的嘴唇都快贴到他耳朵上了。
“知道为啥你老婆偷人吗?因为那个小白脸身上...有跟你当年一样的穷酸味儿呢~”
我皱着眉头打断她。
“仙姑,先说正事。”
“急什么呀~”她甩了甩那一头大波浪卷发,指甲突然“唰”地长出来老长,直接插进坟土里。
挖出来的土里竟然混着些亮晶晶的碎片,月光一照泛着蓝光。
“昆仑雪蚕的蜕皮...哼,那老东西还真舍得下本钱。”
她用两根手指捏起一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突然“咯咯”笑起来。
“还掺了处子血~难怪能骗过你这双招子。”
徒弟们正在四周插旗子,黄布做的幡上画着朱砂符咒,被夜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黄仙姑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那儿一个金色的黄鼠狼刺青。
那刺青居然像活的一样扭动起来,她疼得仰起脖子,雪白的颈子绷得紧紧的,发出一声又像疼又像爽的呻吟。
“找着了!”她猛地把手插进自己胸口,再抽出来时指尖沾着金灿灿的血,往东南角一指。
“阵眼就在那棵歪脖子树底下。
下面埋着九个用银针钉着的布娃娃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棵枯树的树枝扭曲得跟人在挣扎似的。
突然,怀里的罗盘“啪”地裂开一道缝。
黄仙姑的笑声一下子变得尖利。
“哟,我们刘老板要倒大霉了~”
她话音刚落,所有坟头上那半截香突然同时烧起来,火苗居然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