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子摆了半个棋盘,孟衔章走过来摸了颗棋子,落在不起眼的地方,五颗白子连成一线。
“忙完了?”顾梅清拣起棋子擡头问,却见孟衔章神情有些古怪。
孟衔章将棋子一颗一颗拣回盒子,棋子落下去发出嗒嗒的声响,他犹豫了一下,道:“宝贝儿,我查出来流言是谁传的了。”
“是谁?是司令部的人吗?”
“嗯。”孟衔章深深吸了口气,连棋子也不拣了,“是萧禹。”
顾梅清显然也被这个答案惊到了,“啊?萧禹?他为什么要传你的流言啊?他跟你有仇?”
孟衔章烦得要死,心想可不是有仇。
妈的萧禹,觊觎我媳妇儿之仇不共戴天。
流言与阴谋无关,这事很好打听,更何况萧禹还亲口承认了。
想起青年正义凛然指责他的模样,孟衔章就一阵烦躁,他不会因为私怨给萧禹穿小鞋,但是不妨碍他揍萧禹两拳出气。
萧禹自以为看到了真相,和别人大肆宣扬,他可曾想过听信流言的人会怎么说顾梅清?他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顾梅清理应知道真相,更应该追求自由的人生。
狗屁的真相和自由。
孟衔章抹了把脸,“这事赖我,我会好好处理。”
他一副讳莫如深不想多言的模样,顾梅清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既然是萧禹传的,那他说他亲眼所见又是怎么回事?他在哪看到的姑娘?不是说你们司令部连看门狗都是公的吗?”
孟衔章可疑地沈默了。
顾梅清耐心等了好一会,孟衔章还是沈默。
“先生你说话啊!”
孟衔章吞吞吐吐:“这个吧……就是丶嗯……”
他这样十分少见,除非特别心虚。
顾梅清心里有了数,他眯了眯眼,双手环在身前,“就是什么啊?你要是不说我就真当你外面有人了哦。”
孟衔章心一横,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放到顾梅清手里。
顾梅清看看钱夹又看看孟衔章,一头雾水地打开,然后楞住了。
孟衔章瞄了眼钱夹里塞着的照片,清了清嗓子,“萧禹看到了,没看清脸,就误会了。”
顾梅清捏着钱夹,脸颊因为怒意泛起薄红。
因为钱夹里头根本不是正经照片,是成亲之前他穿旗袍拍的那张独照!
当时送回去的照片压根不是这个尺寸的,顾梅清面皮薄,当即就把他穿旗袍的照片收起来了,家里书房摆的那张还是孟衔章软磨硬泡他才答应的,更何况那是在家里,书房不会有人乱翻,即使被人看到了也不敢乱说。
谁知道孟衔章手里还有,他还大大方方地放在钱夹里!
顾梅清都不知是该生气萧禹瞎说,还是该庆幸萧禹没认出来照片上是他了。
“你说说这萧禹,怎么能出去乱说话呢?亏他还是你的戏迷呢,他也不寻思寻思有谁能比我太太还漂亮,竟然说我外头有人,我眼光就那么差吗?”孟衔章一边注意顾梅清的神色一边变相夸他,孟衔章一拍大腿,“这次得澄清,必须得澄清!”
“你怎么澄清?”顾梅清把钱夹丢到他身上,“把我穿旗袍的照片放大登报不成?”
孟衔章接住钱夹,看都没看就往旁边一丢,一把抱住顾梅清连声哄他:“哎,哪能呢?我哪舍得让别人看啊?实在不成我就说是我好不好?保证不透露你一个字儿。”
“你名声不要了?”顾梅清白了他一眼,做了个深呼吸,闷声道:“算了,一个流言,本来我也没当真,没必要非得澄清。”
“宝贝儿,知道什么叫混不吝吗?那就是无论我做什么,别人都会觉得正常,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孟衔章埋头在顾梅清颈间嗅他身上的清香,“我自有办法,说好了我来处理,交给我,嗯?”
顾梅清摸摸他的头发,“你别胡闹,爹要是知道你这么胡来,非得把拐棍抽断不可。只要我们一直好好的,流言不攻自破。”
“不过……”顾梅清捏他的耳朵,凶巴巴地像只猫崽亮爪子,“你赶紧给我把照片换了!”
孟衔章被他扯得呲牙咧嘴,他连忙把顾梅清的手收拢,解救了通红的耳朵,“这你就不懂了吧?不能换照片,换了别人该以为我心虚了。”
“……强词夺理。”
顾梅清觉得不用澄清,但是萧禹必须要给孟衔章道歉。他和萧禹单独谈了一会,萧禹出来后失魂落魄的,孟衔章磨破了嘴也没问出来他们说了些什么。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个耿直又倔强的青年选择登报公开向孟衔章道歉,严肃诚恳地表达了歉意。
报道有人信有人不信,流言倒是又在四九城传了一遭,直到入了秋才消停下来。
后来这事传到了颐养天年的孟老爷子耳中,老爷子把孟衔章叫去,险些又抽了他一拐棍。
老爷子: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你平时气我的劲儿呢?
孟衔章:……亲爹啊,冤死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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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隔三差五就被爹抽的先生》顾梅清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