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顾梅清诊了脉,眉头不由得皱起,“他这是喝了多少酒?”
孟衔章看他神情变了也跟着紧张,“我也不清楚,但是指定不少,还是白酒洋酒混着喝的。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何大夫眉头皱得更紧了,“白酒混洋酒?这什么糟蹋人的喝法?他一个滴酒不沾的人,你就庆幸他没吐血吧,不然真要去住院了。”
顾梅清沈沈睡着,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似的,孟衔章心有馀悸,把手贴在他胃上给他捂着,声音都下意识降低了几分。
“那怎么办?喝药?食补?中药还是西药?食补吃什么药膳?多久能好?你给我拿个章程啊?”
眼前的孟衔章好像换了个芯子,何大夫简直没眼看,他擡手往下压了压,安抚道:“没那么严重,但是这次伤了胃,要喝几贴温补的药,这阵子油腻重口的食物尽量少吃,酒是万万碰不得的,缓过来就好了。”
“真没事啊?”孟衔章紧张地问,“那他都昏了,还叫不醒,你看他脸都白成这样了。”
医者最不喜欢自己被质疑,何大夫环着双手,冷冷道:“我是大夫你是大夫?他是睡着了,身体在自我修覆。醉酒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得给他开点安神的药,让他少忧思,不然以后老了都是病。”
“开开开,你尽管开,我监督他吃药。”
何大夫睨他一眼,又添了一句:“烟味呛刺激性强,你这阵子也别在他面前抽烟。”
孟衔章二话不说就点头,“不抽不抽,别说这阵子,我就是戒烟都成。”
何大夫新奇道:“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我就只疼我太太一个。”孟衔章说着,低头和顾梅清碰了碰额头,细细摩挲他的脸颊。
孟家兄弟都重情,孟含封在世的时候也对太太这么好,何大夫想起离开的旧友有些怅然,他拍了拍孟衔章的肩膀,“放心,有我照看,不会有事的。”
孟衔章帮顾梅清把被子掖好,站起身来,“还得请你再留一会,有个事要你帮忙。”
何大夫一头雾水跟着孟衔章到了外厅,佟海和阿武都在这等着。
孟衔章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何大夫也坐,随后问:“那几个人什么路子?问清楚了吗?”
佟海刚才一直跟着他,那边都是阿武在管,阿武答道:“几个男人是广东来的商人,姓曾,听他们的意思和广东商会有点干系,那几个女人是八大胡同的。”
“广东?”孟衔章粗略想了一遍,“看来霍大帅这两年是仁慈了,几个杂碎也敢叫嚣。他们怎么在广东放横我不管,在四九城还敢动我的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几人都知道孟衔章是真气着了,唯一庆幸的是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然那几人可能得直接把命留下。
“还有顾先生的大哥……”阿武欲言又止。
“关着,老子现在没功夫收拾他。”孟衔章沈着脸,“把他关那几个姓曾的隔壁,别让他知道你们的身份,一会让他好好听听隔壁的动静。”
他顿了顿又问:“他到底欠了多少钱?”
阿武尴尬地笑了笑,“三万,是他自己踩了人家的圈套。”
“三万?他怎么不上天呢?自己还不起就把我太太搭进来,他也做得出来!”
孟衔章的怒火止不住地噌噌往上冒。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姓曾的打一开始就是奔着顾梅清来的!偏偏那小傻子还不知情,一门心思报他师父的恩,自个儿往人陷阱里面跳!
孟衔章手摸到了烟盒,想起何大夫的叮嘱,把烟盒捏扁了丢进了垃圾桶里,他力气大,垃圾桶都被砸得原地打晃。
他又想起一件事,“阿武,当时是谁让人去找你报信的?叫他过来我得好好感谢他。”
“是宋虎,他人机灵也有眼力见。”阿武打开房门,把宋虎叫了进来,“少帅找你。”
年轻人进来行了个军礼,“少帅。”
孟衔章摆摆手,“甭跟我客气,今天的事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机灵,不知道我太太还要遭什么罪。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虎面上一喜,端端正正地再次行了个军礼,“谢谢少帅!”
心里有了数,孟衔章又往内屋看了眼,吩咐道:“佟海你在这守着,让宾馆的做点清粥和松软的糕点,备两身换洗衣裳。”
他把手指捏出声响,冷笑出声:“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敢把主意打到我太太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