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积雪落地的闷响。
喜羊羊望向窗外,恍惚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雪松枝头,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
可定睛一看,不过是晨风吹落的雪团罢了。
"走吧。"他突然转身,衣摆划出利落的弧线,"去下一个城镇。"
"现在?"懒羊羊哀嚎着抱住零食袋,"至少吃完早饭——"
"好。"喜羊羊系紧披风,蓝眼睛里燃着灼人的光,"不过笙笙在下一个城镇等我们,我想早点见到她。"
晨光愈盛,照得雪地晶莹剔透。
远处山路上,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正蜿蜒通向车站方向,最浅的那串很快就要被新雪覆盖。
奇猫国皇宫的金色穹顶下,笙羊羊单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刻意将呼吸放得沉重,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连猫耳都无力地耷拉着。
"喜羊羊叛变..."她虚弱地咳嗽两声,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对方人多势众,属下...不敌受伤。"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弭在空气中。
鎏金王座上的明日女王猛地拍碎扶手,翡翠碎片溅落在笙羊羊脚边:"又叛变了?!"
她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鎏金裙摆扫过台阶,"皓月倒是好本事!连我的亲信都敢伤!"
笙羊羊适时地晃了晃身子,左手悄悄按住右手染血的绷带——那是今早特意让钱医师包扎的。
"下去疗伤。"明日烦躁地挥了挥手,"别死在我面前。"
"谢陛下..."笙羊羊艰难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
直到拐过鎏金廊柱,她才直起腰,抹去唇边的"血迹"——实则是钱医师特制的朱果酱。
药房内,苦涩的蒸汽在琉璃窗上凝成水珠。
笙羊羊斜倚在软榻上,听着宫娥传来的消息:
"沸羊羊大人他们...被戴上了禁锢手环..."
瓷勺在药碗边沿轻敲两下,笙羊羊望着窗外飘落的枫叶:"挺惨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今日的天气。
多亏这些天她在明日面前演足了忠心戏码,否则现在戴着手环的怕是要多一个。
"流沙镇更适合养伤。"
她突然开口,猫尾扫过榻上散落的药包,"奇猫国就那儿还暖和些。"
正在碾药的钱医师头也不抬:"确实适合调理寒症。"
钱医师的白胡子抖了抖,"但老朽这把年纪..."
"不带你去也行。"笙羊羊慢条斯理地舔着勺上的药渍,"正好钱怡前日递了拜帖..."
"铛"的一声,药杵砸在铜臼里。
钱医师的皱纹都在发抖:"...老夫配药就是。"
笙羊羊满意地眯起眼,直到看见面前新熬的汤药——漆黑如墨,还泛着可疑的泡沫。
她的猫耳瞬间绷直,尾巴毛都炸开了。
"趁热。"钱医师阴恻恻地推过药碗。
殿外的枫叶被风卷起,掠过紧闭的窗棂。
笙羊羊盯着药碗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做了三个深呼吸,终于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恍惚看见了有个老奶奶在向她招手。
"...下次少放黄连!"她咬牙切齿地把空碗拍在案几上。
钱医师捋着胡子,深藏功与名地摸出一罐蜜饯。
窗外,最后一片枫叶打着旋儿落在庭院中央的喷泉里,惊散了几尾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