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看到后来，陆过心下一片安宁。

“真美！”楚清宁的感慨打破了静默。

其他人骤然清醒，收回被震慑的魂魄。

“日出也不是没看过，海边的，山上的，这次格外……”支童恩喃喃着，搜刮着脑中能形容的词汇，最终也只用了两个字，“……特别。”

“嘁，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岑辉毫不客气的嘲笑支童恩，“就咱俩这半吊子水平，就别难为自己了，清宁，你说个词呗，你别看老秦，他一个理工男，你指望他？”

“空山绝境，”楚清宁也不扭捏，缓缓开口，“朝气蓬勃。”

前半句说山景，后半句说旭日，直白的感受，也许每个人的心境不同，感受也会不同，楚清宁体会到了蓬勃的生命力，陆过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

“在想什么？”

秦瑞突然出声，陆过这才意识到两人站的有多近，他往后微微倾身，就能落进对方的怀抱，他竟然一直都没发觉身后有人。

或者发觉了，却潜意识中自动忽略了。

因为秦瑞突然开口，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好像默认了对方的靠近。

“好安静。”这里是和城市完全不同意义上的安静，好像除了风声，一无所有，陆过想起来小时候的农村，冬天入夜之后好像就是这样，总要等到晨光乍现，一切重新活过来。

“嗯，”这次陆过没有再躲开他的靠近，这个发现让秦瑞勾起嘴角，胳膊一伸，把人圈进怀里，“这里风大，要不要去寺院里看看？”

“……”默许了对方的靠近，不代表默许了秦瑞的动手动脚，陆过不自在的挣扎一下，“好。”

秦瑞见好就收，率先放开陆过，朝寺庙走去，其他人见状落后几步跟在两人身后。

“老秦这个畜生，这一趟效果显着啊，这都抱上了。”岑辉和支童恩咬耳朵。

“你都说是老畜生了，拥抱哪里能满足得了他？”

“也是，”岑辉深以为然，“就该让他的学生们好好看看他们的教授是怎样一副嘴脸！每天装的道貌岸然，骨子里就是衣冠禽兽。”

“……”也该让秦大哥好好看看你们俩的嘴脸，楚清宁心里默默地想着。

一行人进了寺庙，院子确实不大，但分了内院和外院。

几人穿过外院，径直往里走，庄严的正殿映入眼帘，旁边还有几间比较矮小的房间，院落中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香炉，应该是以前供人上香的地方，现在只有寥寥的香灰。

吸人眼球的是院中的两棵树，一棵梧桐靠近正殿居于院子的西侧，另一棵比较矮小，枝杈也多，冬天光秃秃的树杈，陆过一时认不出是什么树种，上面系满了红色的丝带，近看，上面还有字。

“这些丝带是香客祈求姻缘时系上的，”众人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灰色布袍的僧人缓步走来，“施主若有意，可去正殿祈福，然后将姻缘丝带系上。”

一声施主让陆过愣了愣，这还是他现实中第一次见到和尚，来人的眉须皆白，很是有仙风道骨的气度。

“灵验吗？只能祈求姻缘？求别的行不行？”支童恩问道。

“心诚则灵，至于求什么，全屏施主心意，”老师父目光越过众人，落在秦瑞身上，“小施主别来无恙。”

“方丈大师好。”

陆过是知道秦瑞小时候来过这里，却不知道他竟然和方丈也认识，看起来还很熟悉的样子，另外几人也没想到。

“方丈，我记得前面那座山上盖了新的寺庙，您干嘛不搬过去？”看着眼前破败的寺庙，支童恩直言不讳。

“清净心，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方丈继续道，“若施主觉得寺庙破败，倒不如略施些善款，如何？”

“……”善款是主动开口要的吗？亏她刚才还觉得这是个得道高僧，支童恩一指秦瑞，“你怎么不朝他开口？他可比我有钱。”

“钱财无论多少，都是心意，女施主不必自谦。”

“噗嗤。”岑辉首先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今天支童恩是逃不过去了。

楚清宁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下一秒肋骨上挨了一胳膊肘，只听支童恩小声道：“你还笑！我的不是你的？”

“嗯，没关系，以后我来挣钱。”

几人都是闹腾的性子，没说几句话就各自分散开，陆过去看挂满红丝带丶红彤彤的姻缘树。

秦瑞从陆过身上收回目光，郑重问道：“方丈，请再帮我卜一卦。”

“若是姻缘，没有再行卦的必要，”见秦瑞面露疑惑，方丈笑道，“几年前离开，和今日归来都归结在一人身上，既然已经修成正果，又何须卜问神灵。”

“我怕伤了他。”

“陆施主虽心绪愁结，却看得出是心思豁达之人，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以真诚待之，必有收获。”

真诚……

秦瑞仔细品评着两个字，不知不觉走到陆过身边。

几人正聚在正殿里面，陆过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朝着佛像行礼，其他三人站在旁边，虽然他们不信这个，却也收了轻视之心。

虔诚总能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