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微光滑进洞口时,百岫嶙峋这才转醒。昨夜折腾了半宿,他着实乏力便由着意琦行帮他清洗。他虽乏力,却也知晓意琦行极为细致,他搂过来时这才只掐了他一下。
这一觉极为舒适,意琦行身上火热,洞内篝火更是一夜未歇,他便在这暖意中安然入睡。
眼下,虽已是晨间,他却懒洋洋的不想起身。意琦行见他眉心拧着,轻哼个不停,便蹑手蹑脚想着起身。
百岫嶙峋察觉到他的动作,拽着他白袍不撒手。意琦行想笑,又想这般必定惹恼他,便拢了拢白袍,拍着他后背,又陪他睡了会。
两人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日将正午。百岫嶙峋睫毛簌簌抖着,挣扎了半晌,这才睁开双眼。
他的眼角有点红,看意琦行的眼神稍显愤恨。意琦行披散着白发,昨夜被他震碎的衣衫堪堪挂在身上,那胸膛便暴露在他眼前。
与他胸前点点紫红不同,他的胸膛倒是干净,百岫嶙峋龇着牙想要掐上一番,半途便被意琦行制住。
白了他一眼,百岫嶙峋收回手,泄气道:“无趣!”
意琦行有些无奈的道:“我也不是那么无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有趣?”
揉了揉他眼角,百岫嶙峋舒服的嗯了几声,冷冷道:“自是追寻猎物时!”
意琦行看他来如疾风快如电的杀气,不赞同的摇首道:“什么才是你的猎物?”
眼神溜到他胸膛,百岫嶙峋极快的出手掐了数下,意琦行强忍着闷不做声。他那指尖便流连在那片肆意掐了会,稍显冷锐的笑声乍起,“自是像你这般的白毛的。!”
“我不是无趣么?”意琦行轻笑。
“喂!白毛的,你无趣,我杀了你便是趣事了。” 他说的煞有其是,意琦行知晓他说的真心,也不急躁,只是又揉了揉他眼角。
他的眼角通红,瞪大双眼恶狠狠的说要杀他,指尖却在他胸膛上流连不停。
“不是和你说过,杀了我,这追寻猎物的趣味也就消失了。”意琦行诡辩道。
百岫嶙峋嗯了声,“我不杀你。”
意琦行轻叹道:“我年纪大了……”
百岫嶙峋点头,“老头子了。”
意琦行哭笑不得,酝酿的情绪收回大半,诱导着道:“我年纪大了,本应看空万物,不染尘埃,无惧生死……”
“你想和沐灵山一般做个秃驴?”他撇嘴大力掐了一下。
伸手卷了他白发,意琦行眼神深沈,哑着嗓子道:“你这般怎会是秃鹿?”
百岫嶙峋白了他一眼,斜挑着眉冷哼道:“我不是,他可说不准。”
意琦行松开手,摸上他暗色如墨的鹿角,平静道:“你不会。”
“自欺欺人!”指尖捏住他胸前一点樱红,百岫嶙峋用力扯动了下。
意琦行既痛又麻,握住他双手眼中晦暗不明,大有蠢蠢欲动的意味。百岫嶙峋昨夜见过他这幅模样,登时便明白了他的心思。那手便如被火燎般的缩回,意琦行没拆穿他,勿自平覆呼吸,将他掉至肩头的红衣往上一拉,盖住了他圆滑白皙的肩头。
“还想睡?”意琦行将人搂了过来,在他耳侧小声问道。
他晃了晃脑袋算是回答,鹿角轻动间擦过意琦行鬓角白发,痒的厉害。
意琦行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白发,极轻的揉按了几番,他的力道轻柔,节奏舒缓,百岫嶙峋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顺手拽住他白袍,百岫嶙峋用迷蒙欲醉的声音低喃道:“不睡了。”
小声的打着哈欠,他有些迷糊的问道:“不是说今日去指月山瀑么?”,话到最后已近无声,似是又睡了过去。
他的白发因昨夜太过激烈的情事显的凌乱不堪,意琦行指尖挑起一束顺着梳理几番,这才柔顺许多。
“过几日再回。”他柔声说着,有几分哄人的意思。
“你又诳我。”百岫嶙峋不满的嘟囔一声。
“再睡会,我去去便回。”说着小心拿开他抱在腰上的双手,轻摸了他脸颊,这才起身。
百岫嶙峋呼吸平稳,胸口轻伏,白皙的脸颊透着极淡的嫣红,就如那春来方开的花,无端便让人觉得欢喜。他的双唇轻抿,中间一点桃红粉嫩,无声也是诱惑。
意琦行看他明艳动人的一张脸,心弦触动几番,终是掩紧衣袍出了山洞。
萧山草绿了一地,神瑞趴在山洞数米外,眯着眼睛晒太阳,几只彩蝶胆大的很,竟扑簌着翅膀停在他鼻尖处。
意琦行看他惬意的很,凝神屏息骤然到了他眼前,那几只蝶儿倏然受惊的争相离去,神瑞掀开眼皮,瞪了他一眼。
虽是见惯风雨,此时意琦行也难免有几分底气不足。
白袍堪堪挂着,意琦行发飞袍扬,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促狭。
他低咳一声,从袖袍摸出银两递给他道:“眼下我不便下山,还得劳烦你下山一趟,寻些衣袍薄被来。这些银两便丢给他们,这算意琦行借的。”
神瑞哼了哼,眼神大有意见。
意琦行昨夜倒是快活了,这善后的事竟又落在了他头上。
虽是如此想,见他高兴,他心里亦觉得欣喜。
叼了银两,神瑞满含深意的看了眼洞内。意琦行无奈道:“放心吧,他只是睡了过去。”
神瑞这便离山,意琦行无事索性就寻了临溪处一块山石坐下。
他一个人在此听风看水,心中宁静的很。
转眼日已偏西,百岫嶙峋赤脚寻到他时,意琦行正靠着斜石闭目养神。
“喂!”百岫嶙峋凑到他眼前,伸脚踩着他白袍,染了一片青色。他高挑着细眉责问道:“我不是说不睡了么。”
意琦行神色平静,只道:“多睡会也好。”话毕,出手如电般闭目将人拉至身旁并坐着。
山鬼盯着他嘴角那抹笑,觉得刺目的很。百岫嶙峋怒气冲冲,目光扫到他破碎衣衫掩不住的胸膛,火气莫名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