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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 19 章

第二天一大早, 小李請的人就到了。

此時天已經亮了,村裏的人醒得早,等挖掘機突突突的開過來, 後邊已經跟了一串人,都是村裏跟着過來看熱鬧的人。

——要知道他們村平常基本都看不見挖掘機的了。

睡夢中的池晚聽到外邊的動靜, 披了件衣裳從屋裏走出去, 和餅餅站在二樓的位置, 居高臨下的往下看。

小李早就已經起來了, 此時正和村裏的人寒暄。

李小嬸也已經起了, 看着門口的挖掘機,有些疑惑的問:“秀臣,這挖掘機是來幹嘛的?是你請來的?”

小李随口找了個理由:“哦, 我打算把我家豬圈那一片給拆了,重新打成院子,這樣也規整好看一些。”

“拆豬圈?”

李小叔突然開口, 他從後邊大步走過來,眉眼間帶着幾分嚴厲,皺着眉, “那豬圈擺在那裏好好的,你拆它幹什麽?”

小李尴尬一笑, “這不是,想重新修點東西嗎?我打算把那裏修成花園, 以後有錢了, 再把主屋重拆了再修, 那多好看啊。”

李小叔:“等你有錢修房子了, 那得猴年馬月了?你聽我的,你家那豬圈先別拆, 我還打算修整一下,借用來養豬了。”

小李驚訝:“養豬?”

李小叔點頭:“這不是不做工程了,在家裏坐吃山空也不是回事,我就和你小嬸商量,幹脆在鄉下開個養豬場養豬得了……”

又說:“這不是你家那片地方夠大嗎?旁邊也沒什麽人家,養豬産生的味道也熏不到人,我就想借用一下,原本是想晚點跟你說,沒想到你這孩子竟然突發奇,想要把這豬圈給拆了!這多浪費啊。”

最後李小叔拍板說道:“你聽我的,你讓這些人回去,那豬圈留着,我還有用了。”

小李是個孝順的孩子,也記恩,往常李小叔要是說什麽,他基本不會反駁什麽,可是這一次,聽李小叔這麽說,他卻沒答應,而是抿唇道:

“人我都請來了,總不能讓人回去……小書你要是要修豬圈,以後再弄吧,我昨天去看了,那豬圈差不都都爛了,還不如全都推翻了重新建。”

說着,不等李小叔說什麽,小李徑直開口讓挖掘機跟着自己往他們家那邊走。

李小叔看着他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恐怖。

李小嬸一扭頭就看見他這個表情,心中忍不住一跳,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忍不住皺眉問了一句:“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李小叔:“……我沒事。”

……

池晚站在上邊看着,輕輕眯了眯眼。

“這個李小叔一看就不是個好人。”餅餅這麽說,收攏翅膀落在池晚的肩頭。

池晚覺得有些好笑:“你什麽時候也學會相面算命了?”

餅餅有些得意的道:“我怎麽說,也是山神印之靈,就算沒有你的本事,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勉強會那麽一點點的看相之術!”

它信誓旦旦:“這李家小叔這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池晚讓餅餅捂着眼睛,自己換了身衣裳,一邊換衣裳一邊道:“我倒是沒看出來……”她也沒給李小叔看向算命。

說起來,李小叔的樣貌看起來是沉默而溫和的,沒有一點攻擊性,任誰瞧見了,都覺得他是個老實人。

池晚這麽想着,剛換好衣裳,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得恩!”

池晚和餅餅相視一眼,一人一靈往下跑。

聲音是從李家的後院傳來的,池晚順着聲音找過去,來到空曠的後院,開口就問:“阿姨,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問完,不過不等李小嬸回答,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或者說是,已經看見發生了什麽事。

只見李小叔半躺在地上被李小嬸抱着,臉上慘白,滿是痛楚,冷汗涔涔。

在他面前的地上,扔着一把斧子以及一堆已經劈好缺還沒摞起來的柴火,而在他腳下,一灘血跡洇開,已經積了一汪血水。

而李小叔小腿的位置,赫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斷往下淌落。

“池小姐,你叔叔砍柴把腿給砍傷了!”李小嬸哭着沖池晚大喊,“你快幫我叫一叫我家秀臣啊!”

池晚:“……好。”

她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李小叔一眼,對方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痛苦,顯然是痛極了。

而他小腿上的傷口,雖然被他用手捂着,卻也仍然能看出來,那是個碗大的傷口,似乎是削掉了腿上的一塊肉,已經能看見裏邊森白的骨頭。

“我這就去叫李先生。”池晚迅速轉身。

餅餅飛在她後邊,扭頭往後看了一眼,而後嚯了一聲,又飛快的轉回了頭,說道:“晚晚,那個李小叔在看你,他看你的眼神好可怕啊!”

對方怎麽也沒想到池晚身邊還有餅餅這麽一個他看不見的作弊器,将他陰沉狠辣的表情全部都看在了眼裏,還跟池晚說了。

池晚沒轉頭,只在心裏和餅餅默默說道:“他看起來不太冷靜,連劈柴都能把腿劈傷了!”

不管他的腿是有意或者無意弄傷的,就已經足夠表示他此時的不冷靜了,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他這個态度,簡直就差明說,小李他媽媽的死是和他有關的了,不然怎麽會想出殘害自己的辦法來拖延時間呢?”

當然,他的行為在池晚看來其實頗有一些自亂陣腳,不打自招的味道,主要他受傷得“太巧”了,正好在小李讓人要将豬圈給挖開的這個時機。

當然,會覺得巧,也是因為池晚已經知道小李他媽媽已經被害死了,從結果來推,自然能察覺到其中的怪異,但是如果池晚不知道小李他媽媽已經被害死了,那麽李小叔的行為看來,其實只是“不小心”而已。

而小李作為李小叔的侄子,他叔叔腿受傷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池晚心裏懷着這樣的想法,來到了小李家,小李此時正招呼開挖掘機的師父将豬圈推開,見池晚過來,他快步走過來,問:

“池小姐,你怎麽過來了?”

又說:“這邊等下灰大得很,你還是別待這邊了。”

池晚看着他,道:“你小叔劈柴把腿給砍到了,你得去看看……我看他那個腿傷得很深,你得送他去醫院。”

小李聞言,表情微微一變:“什麽,我小叔腿受傷了?我現在就回去看看!”

說着,他臉上表情不掩焦急,匆匆的就往回趕。

餅餅:“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懷疑他小叔啊。”

池晚倒是能理解:“那可是他小叔,他從七歲開始,基本就是被他小叔一家養大的,當聽到親人受傷,你第一時間會對你至親的人産生懷疑嗎?”

不會的。

池晚嘆氣,“我倒是希望,小李他媽媽的死亡,和他小叔沒關系……”

不然的話……

親生母親,是被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小叔害死什麽的,這個事情對小李來說,肯定會是個重大的打擊。

……

池晚晚小李一步回到李小叔家,到門口的時候,小李已經抱着李小叔從後院出來了。

李小叔的傷口此時已經完全露了出來,腿上一塊肉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邊,鮮血已經把他的褲腳給浸透了,甚至順着褲腳還在不斷的滴落在地上。

“……我的天!秀臣,你小叔這是怎麽了?”有村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小李:“我小叔砍柴把腿砍到了,我現在得馬上送他去醫院!”

村民:“是是是,這麽大的傷口,是該去醫院……你有車嗎?沒車開我家的去吧。”

小李:“沒事,我開我小叔的面包車去。”

他們說話間,李小嬸已經快步将家裏面包車的門打開了,小李将李小叔放到車上,轉身就要去駕駛位,卻被李小叔一把抓住了手腕。

“秀臣,”李小叔抽着氣,疼得不行,“你走了,現在在你家的那些人怎麽辦?沒人盯着,誰知道他們會把你家挖成什麽樣?”

“不然,你就別去了!”

小李立刻道:“小叔,你說什麽了,你腿傷成這個樣子,我怎麽能看着不管?至于我家的那些人……”

他面露猶豫,思考着要怎麽處理。

“不然,讓他們先回去?”李小嬸插嘴,“挖掘機先放村裏,明天再來做也是一樣的。”

小李想了想,心裏有些意動,畢竟他媽媽的事情已經晚了十多年,也不差這一天了。

不過不等他開口,一旁的池晚就道:“你送你小叔去醫院吧,你家這邊我幫你盯着……只是把豬圈推平而已,我在旁邊看着就行了,是吧?”

聞言,小李雙眼一亮。

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不管是小叔的傷還是家裏的事情,他實在是沒辦法兼顧,所以,只能麻煩池晚了。

“那就麻煩池小姐了。”他說。

“就是廢廢眼睛的事情,沒什麽,你們去吧,我會幫你看着那些人的,”池晚笑,意味深長的刀:“務必讓他們将豬圈給推平,将裏邊能用的東西全都挖出來!”

聽到這裏,李小叔充滿痛楚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色。

***

小李驅車帶着受傷的李小叔去醫院。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見李小叔正在低頭玩手機,臉上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面無表情,小李心中突然微微一動,有種極為微妙的不安和害怕。

“……小叔,你感覺怎麽樣了?”他無話找話說。

李小叔似乎是在發信息,将信息發出去之後,他閉上眼躺在車上,悶聲道:“我沒事。”

小李:“你怎麽把腿傷成這樣?我看好大一個傷口!”

李小叔:“就是一個沒注意。”

說完,他頓了一下,道:“對了,我剛剛發信息,叫你盧二叔去你家幫你看着……那位池小姐太年輕了,我怕她壓不住那些人了。”

小李沒多想:“好,那就麻煩盧二叔了。”

……

此時,村裏。

池晚來到小李家這邊,因為小李突然走了,挖掘機停在一旁還沒開工,司機和其他人蹲在一旁抽煙。

池晚走過去,請他們直接開工,并且提出了訴求:“主要是将這兩間豬圈都扒了,材料堆在一邊去,然後再把化糞池也挖一下……”

挖掘機司機一口應下:“行!”

小李家豬圈這邊主要修了兩個大空間,又都是木頭做的,這活計其實挺輕松,挖掘機扒開其實要不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池晚拿了個板凳坐在一旁“監工”,就在豬圈扒了一半的時候,一個模樣有些猥瑣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

他站在那裏先看了幾秒正在工作的挖掘機,表情有些緊張,而後目光落在坐在那裏的池晚身上,快步走了過來。

“诶,你就是池小姐吧?”男人說,又自我介紹:“我是秀臣他二叔,是他請過來幫忙監工的……池小姐你叫我盧二叔就行。”

說完他吐槽:“秀臣也真是的,池小姐你是客人,是來玩的,他怎麽能讓你在這幫他監工呢?”

池晚看着他,也笑:“沒關系,我不介意。”

盧二叔笑:“你不介意,但是我們也不能讓你在這守着,哪有讓客人做事的?總之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池小姐你就回去吧,讓秀臣他妹妹帶你四處玩玩。”

池晚笑着拒絕:“不用了,我呆在這裏就行……”

油鹽不進。

盧二叔臉上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來。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表情是肉眼可見的焦躁不安,目光是頻頻的往挖掘機那邊看,眼看挖掘機已經将大半的豬圈給扒掉了,他的表情就更加緊張了。

“啧,有貓膩。”池晚心中嘀咕,忍不住猜測:“難道這位盧二叔,也是參與者?”

突然,盧二叔拔腳沖到了豬圈前,直接叫停了挖掘機的作業:“……好了好了,扒成這樣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用你們了。”

挖掘機司機從裏邊探出來:“不挖了?不是說要把化糞池也給挖一遍嗎?”

盧二叔語氣肯定:“不用了,就這樣就可以了……”

“不行!”一道聲音插進來,盧二叔氣惱的扭頭,看着那位池小姐。

他聽到那位池小姐語氣堅定的對司機說:“繼續挖!一直把化糞池都給挖開!”

盧二叔眼中冒出兇狠的光來,他怒道:“我說挖成這樣就這樣!”

他語氣威脅的提醒:“池小姐,你雖然是秀臣的朋友,但是說到底只是個上門做客的客人而已,我們村的事情,你應該沒資格管!”

“你要是再多管閑事,別怪我把你打出我們村了!”

池晚冷靜的看着他,目光迫人,宛若實質,讓人心頭一緊。

“你手上沾着人命。”

盧二叔突然聽她這麽說,當聲音傳入耳中,他臉上表情驟然一變,“我cnm,你tm別在這給我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他的污言穢語沒讓池晚的表情變一下,只聲音冷靜的敘述一個事實:

“……你早年喪妻,中年喪母,人到中年還一直一事無成,你手腳不幹淨,喜歡偷人家東西!”

盧二叔表情猙獰,握着拳頭就想揍池晚:“……我讓你在這瞎逼逼,我打死你!”

只不過他的拳頭還沒靠近池晚,池晚就像是預料到了一般,身體往旁邊一躲,而後腳下一絆,他便整個人跌倒了在了地上,臉埋在了地上。

“艹!”

他咒罵了一聲,雙手一撐就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此時背上一股大力傳來,再次将他踩回趴在了地上。

他扭頭,就見那位池小姐一腳踩在他背上,正垂眼盯着他看,神情冷漠。

“我算命很準的,你想對我動手的話,不如先等我說完。”

“踩死你,踩死你!我讓你罵人!讓你罵人!”餅餅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用自己的四只腳猛猛開踩,立志要用自己肥肥胖胖的身體把他踩吐血。

一直被踩的盧二叔看了看腳踩在自己背上,但是卻沒有多餘動作的池晚,表情有些懵逼:??咋肥事啊?撞鬼了?

為什麽感覺到有看不見的東西一直在踩自己啊?

池晚冷眼看着他,表情有些厭惡,繼續自己的話:

“我話還沒說完……你這人不僅偷盜成瘾,并且還有戀童癖,你有猥亵小孩的癖好。”

“你手上沾着的人命有兩條,一條天真爛漫,芳華正好,一條……還沒出生。”

她彎下腰,眼中倒映着他驚恐的表情,一字一頓的道:“那個女孩,是因你而死的,不管是她還是它,都是被你殺死的!是你害死了他們!”

盧二叔的表情瞬間變得變得恐懼,或者說,還有慌亂,他看着池晚的表情似乎在問: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的?

那是一種隐藏的秘密被人知曉的恐懼。

池晚直起身子,挪開了踩在他背上的腳:“好奇我怎麽知道的?我說過的,我算命很準的!”

盧二叔驚恐的看着她,在池晚冷冰冰笑着将腳松開之時,他幾乎是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逃也式的就跑了。

一邊跑,他還一邊扭頭往後看,看着站在原地的池晚,心中恐懼更盛。

她發現了,她發現了那件事!

此時此刻,盧二叔腦海裏只有這一個念頭,這讓他迫不及待的想逃離這裏,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這個叫池小姐的女人。

池晚注視他逃跑的背影,輕聲喃喃:“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我話還沒說完了……”

“我看你近日有血光之災,七日內,必定橫死街頭!”

只是可惜,她這話,逃跑的盧二叔已經聽不到了,只有從池晚身邊吹過的風可能捕捉到了。

“真可惜。”

***

沒了盧二叔這個礙事的,挖掘機司機自然是聽池晚的,都按她說的去做。

半個小時後,挖掘機就已經将小李家的豬圈全部給推翻了,兩個豬圈底下挖空的化糞池顯露在人前,因為許久沒用,底下的糞水已經幹涸,只剩下黑色的一層覆在面上。

挖掘機高高舉起挖鏟,狠狠的朝化糞池裏挖去。

池晚眯着眼看着這一幕。

挖鏟一下去,很輕易的就挖進了泥土裏,旋即,挖鏟挪動,鏟鬥裏的東西有些許滾落出來,其中只見一樣東西從鏟鬥裏滑落。

“嗯?”駕駛位上的司機突然往前湊去,臉幾乎貼在玻璃窗上,“那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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