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老擡头看看天光,这两处地方搜查下来,竟是快要到日暮时分。他拢了拢袖口,见几人都有些泄气,楮知白的面色更是比平时犹要冷上几分,便出言安慰道:“今日也不算毫无收获。清谈会就要结束,骆梧却是要继续留在紫霄山圣地,我需去看看。你们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她的?”
“骆梧这丫头心大的不像话,此事摆明有人陷害她,得叫她多多注意才是。”林玉儿这话说得颇有些郁结,似是恨不得替骆梧“坐牢”。
闻言,秦长老点点头,又看向楮知白。
早在东海大陆处理姬氏一案时,他便注意到这楮姓小子对骆梧似有不同。没想到半年后,好好的楮氏公子不当,竟然只身跑到了安定门来谋求差事。
只是骆梧似乎并未多想,他这个做长辈兼上司的只好忍着不去八卦。这会儿瞧楮知白脸臭地不行,那担忧又强压怒火的模样绝不是作假,秦长老看着有趣,忙里偷闲地居然又起了八卦的心思。
见楮知白不吭声,他干脆主动询问:“知白,你呢?”
楮知白半垂眼帘,半晌方道:“那便劳烦秦长老转告骆梧,那两坛桂花酿不多,省着些喝。”
秦长老:……这小子!完了完了。
感慨着门下的女修有被臭小子拐走的风险,秦长老唉声叹气地去了圣地。
林玉儿一时没明白秦长老是何意思,却又觉得他不似是在替骆梧发愁,于是也转头去瞧楮知白。
“林师姐,我们也回去吧。那未燃尽的符纸上的纹路还需再研究研究。”楮知白不知他们心中所想,自己满心满腹都是如何为骆梧洗脱罪名。
林玉儿点头,几人即可回了安定门的住处。
楮知白进得房门,重又将那未燃尽的符纸拿出来。
适才他并未说,这纹路他看着有些眼熟。只因他思索许久也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荆鹿野有大量的藏书,过去闲来无事时他常去翻阅,却也并非研读,不过大致翻看。虽看得多,有些地方印象却不深。
若早知今日会遇上此事,他便认认真真多看几本书,多见识些东西了。
不过楮知白并非怨天尤人之辈,这样的想法也不过一闪而过便了,他拿了笔墨,学着符纸上残缺的纹路细细临摹,想要参详其中奥妙。
如此画了几张,他眼眸一转,忽然福至心灵。
楮知白轻轻拔出鹿鸣剑,一笔一笔将上面所雕刻的古朴纹路同样画在纸上。
两厢一对比,竟是有些相似之处。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鹿鸣剑身之上所雕绘的乃是荆鹿野楮氏的家传灵纹,唯有楮氏亲支近脉才有资格使用。
这灵符纸上的纹路与楮氏灵纹相似,又非中州境内常见的纹路,难不成与楮氏有关?
但楮氏雄踞东海,若非必要,鲜少踏上中州的土地。这灵符纸着实奇怪,让他心中不免起了怀疑。
思来想去,他重又将那灵符纸上的纹路细细临摹了一张,寥寥几笔写了几行字,将其卷好,起身推门而出。
他取出状似竹叶的翠玉放在唇边,嘹亮清脆的声音传出。
眨眼的功夫,青鸾便俯冲而下,停在他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衣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