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祸
“傻瓜。”白南潇笑了,“哥哥无所不能,不会受伤的。”
玄旻亲吻他:“我不信,你受过伤。”他的手抚上白南潇的腰腹,哪里有一处疤。
匈奴人的弓箭带着倒刺,一旦刺入身体,再要拔出来定要扯出一大块肉。
当时那箭射入白南潇腹内,万不能拔的,只能剖腹取箭。
那是白南潇伤的最重的一次,意念差一点人就没了。
他亲亲玄旻的额头:“阿旻还在,哥哥舍不得死。”
“你想把我锁在长乐宫?”白南潇忽然问。
“没……”他知道白南潇定是不愿,便赶紧否认。
“这几日,我都无事,让你锁我在长乐宫。”
————————
红烛高烧,白南潇软若无骨的倚靠在锦被上,被撞的左颠右倒。
绫罗锦账四角垂的香囊抖得厉害,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玄旻呼吸粗浊,目光幽暗。低喘道:“哥哥……我好爱你……”
烛火摇曳,映出一双交叠缠绵的身影。
红烛烧天明,彻夜燃不尽。
翌日清晨,窗外阳光透过半掩的纱幔落在床榻之间。
红绸帐暖,一片春色旖旎。
白南潇醒了。
他想擡手揉揉眼睛,擡一半却被扯住了。
白南潇一惊,睡意全无。
他惊异地瞧着束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缎,眉心紧蹙。
那缎子束的紧却不勒,能动却万万挣不开。
稍稍一想便明白是谁干的,便又安安稳稳躺回去,等着玄旻来。
果然没多久,帘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玄旻从屏风后绕过来。
他脸色微红,神情愉悦,笑盈盈道:“哥哥。”
白南潇微笑:“阿旻,真把我绑起来了?”
玄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走近,俯身在他手腕上被勒住的地方,隔着红绸吻了吻:“嗯,哥哥这的模样真好看,看着就想狠狠欺负。今夜我要把你绑起来!”
白南潇看了他一眼:“嗯,绑着就绑着吧——”他脸上露出点狡黠,“阿旻昨夜是不是累了?”
玄旻怔住片刻后反应过来,脸涨红了脸:“哥哥!”
白南潇笑了笑:“先解开,我饿了。”
“嗯。”
他解开绑着白南潇手脚的红绸,为他穿好衣后又扶着他往桌边去。
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碗鱼片粥和几样小菜,还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简陋些,但白南潇喜欢。
白南潇拿起勺子舀起一口粥送到嘴里,嚼碎咽下。
玄旻看着他吃东西,心中满足,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耳朵。
白南潇偏头躲闪,说:“别闹。”
玄旻笑嘻嘻应了声好,却也并不真的安分,白南潇也不管了,任他时不时捏一下。
白南潇喝完粥,擦擦唇角,起身躺在床上。
“过来帮忙。”
“哥哥?”
“不是要绑着我么?”白南潇微微擡首,笑着看他,“来吧。绑好了你去批折子,处理好朝中事再回来,哥哥等着你。”
玄旻听了,愣愣看他半晌,忽而大笑起来,快步跑去握住他的手腕:“哥哥,我爱死你了!”
白南潇闭上眼,长舒一口气。
“哥哥,我绑松一点,要是不舒服你自己解开。”
“嗯。”
晏王府。
屋内是浓重的药味。
他在梁国时,冰天雪地里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丶天寒地冻时要他擦洗佛堂,落下来病根,需时用药温养着。
好在后来宋衎给调理不错,他又是习武的,身子好些了也不常生病,只是若是病了还是难好。
玄旻端着汤药走进来,见他脸色苍白,皱起了眉。
玄宁躺在塌上,撑着起身接过汤药抿了一口,眉宇间显露疲惫。
玄旻蹙着眉:“阿宁……”
“皇兄别担心,无事的,我许久不病了。”
玄宁淡笑着宽慰他。
玄旻叹道:“阿宁,朕有事要你帮忙。”
着实也是对不起他……
“四哥哥的事么?皇兄讲吧。”
他与白南潇的事没瞒玄宁。
一来玄宁也是喜欢男子,他没有那么难接受;二来玄旻本就计划传位给他,自是不用瞒着。
玄旻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四哥哥也没瞒我的。”
玄旻:“……朕不想哥哥去北疆,你代他去好么?”
“我本就是如此计量。”玄宁咽下最后一口药汤,“我是愿意的,皇兄该去劝四哥哥。”
玄旻摇了摇头。
“朕想的是他这辈子都不要上战场了。”
玄宁开玩笑地说:“那怎么办?把他锁起来吗?”
本是句玩笑话,却忽地瞧见玄旻认真的神情。
他惧了:“皇兄?您?……”
“他性情倔强,自是不肯的。另外,阿宁眼中朕就是这样的小人么?”玄旻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玄宁这才送了一口气。
“朕要夺他兵权。”他轻描淡写道。
玄宁一怔:“皇兄!这……不行啊!还不如把四哥哥锁起来呢!”
“那也总比他去北疆丢了命的好!”
玄宁顿时哑然。
“阿宁,兵权丶皇权,朕都交给你。朕只要哥哥好好的。”玄旻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疼说道,“朕已经决定了。”
玄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你只需要按着朕说的做,其他的朕来解决。”玄旻拍拍他的肩膀。
出征北疆之事已经提上日程,只是主帅迟迟未定。
朝野上下却也是默认是白南潇挂帅出征。
几天未见白南潇,朝中诸人也只当他是准备出征之事。
“哥哥要走了吗?”玄旻拽着红绸,另一段系着白南潇的腰。
白南潇抓着红绸往回拽:“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三哥就该杀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