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惊
白南渊脑子里一片混沌,所有想法都不甚清明。
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明晰——他要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他曾经对玄宁说过的话。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白南渊这么想着,慢慢靠近察吉里的手,探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温热酥麻的触感,激得察吉里身子颤了一下。
他没想到,白南渊居然妥协得这么快。
原本想说两句讥讽的话,却看见他难受的表情时生忍住了朗声道:“送进来吧。”
不一会便来了一干侍女,她们端着菜放下后便又离开。
“我们这边是有中原人的,专门叫他给你做的。要我说你也是娇气,明明别人都吃的好好的偏你吃不了。”
察吉里舀了勺鸡蛋羹递到他唇边,见白南渊没什么抗拒,张口便吃了也高兴了些。
“不过呀,你是齐国王爷的孩子,你父亲又那么宠你,娇气些也是应该的。”
白南渊并不理会他,任他说,只是将他送到自己嘴边的食物一一吃掉。
食物腹那种踏实的感觉让白南渊少感心安。
少时,他靠进察吉里怀里:“饱了不吃了。”
“行。”察吉里扔了筷子,抱起他往屋里去,“我这几日带人去猎雪狼了,我那甥孙要来给他拼床褥子。等他走了便拿给你用。”
“对了。”他将白南渊放在榻上,自己则坐在榻边一面宽衣一面说,“他将你们那个小质子带来了,我没和他说,他自己要带来的。”
白南渊只是听着,也不说话。
察吉里回身,按住白南渊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你想我说什么?”
“嗯?我想么?”察吉里挑眉,“说点下流的话哄我开心。会不会?不会我教你两句啊?”
“想做赶紧,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这话着实是把察吉里惊到了,惊讶归惊讶,也是从善如流地依了白南渊。
“行,看在你这么温驯的份子上,给你点甜头尝尝。你要是再主动些,保准让你……”
话还没说完,白南渊一口咬住他的嘴巴。
这下咬得厉害,白南渊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啧啧啧……”察吉里轻触唇边伤口,另一手捏着白南渊的下巴轻轻擡起,“学会咬人了?”
白南渊笑的发邪,却又异常勾人:“谁叫你说的话都这么不中听?”
“行,我咬人可比你厉害。”
他将白南渊推倒,扑在他身上一顿乱啃。
白南渊也不叫他讨了好处,在他背上狠抓狠挠,挠得他背上鲜血淋漓。
往日里那次都没这次闹的那么厉害。以前是无论察吉里如何挑逗白南渊都不给点反应的,这次白南渊一会踹一脚一会给个嘴巴一会扯他头发的。
就这么莫名其妙让察吉里愈发兴奋。
估计也是白南渊从来都没理会他,哪怕是这样的反应他也喜欢。
察吉里体格好,加之白南渊身子大不如前,总之是给他累得厉害。
累的他趴在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察吉里强行将他搂进怀里,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嗅了嗅:“白南渊,我忽地忆起一件事来。”
白南渊不想答话,只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与忽努之间,是否像传言那般?”
白南渊睁眼,擡头看他的脸。
察吉里直勾勾看着他,在他眼中,瞧不见一点点情事馀韵。
他笑了:“你们突厥人父子兄弟共妻的事也不少吧?”
“可我还没死。”
白南渊却不说话,他爬到察吉里身上,吻了吻他胸膛上的刺青:“那能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去死?”
察吉里低头瞧着他的模样,忽地将他死死按在怀里:“算了,以后不见忽努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
“我们本就什么都没有。”白南渊搂住他在他身上蹭了蹭,“只要他死了,我可不就是只与你有点什么了么?”
“这就开始教唆我杀自己人了?”他抱起白南渊,自己也坐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我也是没意见的,不差这一两个儿子,忽努的性子我也不喜欢。就看你怎么办了。”
白南渊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看他:“其实吧,忽努杀了你与你杀了忽努,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不是看我怎么办,是看你怎么办。”
“啧……哎呀……”察吉里也是被气笑了,“幸亏你以前没与我讲过话,不然就早就给你活剐了。现在睡惯了,要弄死还有些舍不得。得了,哪日寻忽努个差错再说。时候也晚了我不折腾你了,不过再过几日你们那小质子就来了,你要不要见他?”
白南渊没说话,低头思索半天才说:“我想见他,但不想他见到我。”
“不难。”他抱着白南渊倒在榻上,“带上个面具遮着脸就行了。”
白南渊心内松了口气,也闭上眼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他再醒时,察吉里不在身边。他以为他又出去了,便起身穿衣。
以前没想过与察吉里虚与委蛇,便也没想过探查突厥内部底细。
昨夜那事却是叫他豁然开朗一般。自己也是糊涂,他明明都能拿下突厥可汗,怎么还把自己折腾的怎么狼狈?
他穿戴整齐,要往外去。
出到外间时,忽见察吉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本春宫。
见白南渊,他放下书问他:“去哪里?”
他还以为白南渊会说“不去哪里”或者“与你何干”一类的话,这样自己就能顺着将他堵到榻上去。
刚好看得很有感觉,还新学了几个姿势。
哪成想白南渊说:“在?正好,带我四下转转,闷得慌。”
察吉里有些诧异,却因着昨夜起白南渊便有些不对劲。
他以为是白南渊真的想通了打算留在自己身边。
“行吧。”他起身,拿了件外袍披在白南渊身上,“外面冷,现下还下着雪。也没哪里好玩的,带你随便溜一圈透透气就回来,等开春了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