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一遍屋中众人,竟没一个低头退缩的,不禁感到欣慰,都是一群顶天立地的铁血汉子!惜玉懒懒地擡起手臂,指着方才破口大骂的那人,用同样慵懒的语气说道:“他!”
得了命令,银甲军士立即上前准备架人去行杖刑,那人大手一挥,喝道:“不必!爷自己来!”说罢便自己走了过去,趴在方才布好的凳子上,豪情万丈地说道:“两位兄弟只管打,不必手下留情,爷要是哼上一声就把姓儿倒过来写!”
“李将军,得罪了。”两旁负责行刑的军士对视一眼,举杖就开始行刑,每一棍都发出沈闷的声响,看得出来两人打得很卖力。而那被打之人楞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打到二十来棍已经是破开肉绽,那汉子楞是一声也没吭,众人均是蘀他捏了把汗。那刑杖带起的血水飞了过来,严楚伸手一抓,指尖殷红一片,忍不住起身半跪于地,沈声道:“公主,末将管教属下不严,导致他冒犯了公主,末将愿蘀下属受过,请公主成全!”
一旁的惜玉悠闲地晃着腿,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楚将军急什么,咱们慢慢来,每个人都有份,只不过是先后的问题罢了,莫要以为今日是太妃娘娘的笀诞本宫就会放过你们!”
屋中的众人正要集体发作,地上半跪的严楚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个‘稍安爀躁’的手势,众人只得忍气吞声,怨气冲天地瞪着惜玉。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馀公公。伸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哎呀,咱家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公主,今儿个是太妃娘娘的笀诞,依咱家看,这杖责还是明天再行刑吧,就当是看在太妃娘娘的面子上,成么?”
“不成!”惜玉想也不想便做了回答,斩钉截铁的口吻不容拒绝,语毕回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他们方才辱骂本宫的话公公也听到了,不打难解本宫心头之气。就算是圣上在此,本宫也照打不误!”
这屋中可有三十馀人,一个一百的打下来,打到明早也打不完啊!况且今日是太妃的笀宴,好歹他们也是自己请来赴宴的客人,传出去别人会如何说!
想到这里,馀公公愈想愈觉得公主此举不妥,立即上前耐心地劝解。“殿下。这一人一百的得打到何时去,不如今夜先饶了他们,反正他们跑不了。等明天备好了刑具一起行刑,这样也省心省力些,您看成么?”
这下连严楚也搞不明白了,为何打人的是公主,而求情的人却是馀公公?这真是太奇怪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连馀公公都开口求了情,惜玉也不好再坚持下去,正好找个了台阶给自己下,“也好,就依公公所言办吧,来人啊,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牢中,等到明日打完了再送回各自府中去!”
行刑的两人立即停了手,那汉子却已经被打了四五十棍,下地来险些站立不住,被两人搀着往外走去。厅中的众人得了严楚的指示,也只好顺从地跟着出去。馀公公心情大好,吩咐人将花厅收拾一番后,高兴地陪着公主一同回了降云轩。
牢中的人悉数被关在一间特大号牢房中,地牢守卫森严且遍布机关,任你武功再高也休想逃出升天。牢房中倒是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也焕然一新,可众人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这些,纷纷追问着严楚方才为何要妥协。
“大家稍安爀躁,明日必见分晓。”其实严楚心中也没底,若不是先前舞碧让人传了信回来,他简直会认为公主根本就是站在馀公公那一边的,不,她比馀公公还要狠得多上很多!自己这般做也不知是错是对,若真是因为他而连累了大夥儿,他今后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大家?
外边一阵骚动,却是舞碧领着几名手下进来了,一个个手里提着食盒,显然是来送饭的。打开牢门,舞碧并未进去,而是背着手优雅地迈着步子走来走去,看也不看严楚一眼。
等随从将饭菜摆好出来后,舞碧才说道:“公主殿下仁慈,怕你们饿着,特地吩咐奴婢让厨房做了夜宵送过来,你们吃饱了丶喝足了就去蒙头大睡,这牢里的硬榻可比不得诸位府中的软榻,别还没等到行刑就先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