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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对峙

第14章 第十三章:对峙

“且慢!”于中仁拉住于墨霄,微微摇头让他按兵不动。自己大步走到台前:“各位,季掌门说的不错,我辈武林中人,武功排名在其次,最重要的莫过于行事光明正大,而最忌讳的则是自相残杀,残害武林同道。”他一招萍水相逢,手背于身后施展轻功,如一只白鹤般落在台上,和季焕相对而立。

季焕微微眯眼,t盯着于中仁的双目。他知道于中仁只是故意找个机会,目的是要和他算旧账。既然对方有备而来,那么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烈鹰门是武林上新进的门派,前几月更是收复了承天教的数百号教众,声势一时浩大非常。”他声音洪亮,说的时候看向烈鹰门的座位方向,里面不少都是当年承天教的旧部。“若这些教众能够从此改邪归正,为武林造福,这也是好事一件。但是,就在三个月前,福州的白虎堂堂主厉长风在中元节当晚暴毙,白虎堂门人皆知烈鹰门与白虎堂厉堂主就在他被害之前曾有过节,而烈鹰门弟子也曾在当晚出现在白虎堂附近,不知季掌门对此事可有交代?”

“厉长风和季某人交情不深,他当日暴毙,我烈鹰门弟子恰巧也在福州办事,事有凑巧罢了,有何可交代的?于掌门真是说笑了。”他果然失口抵赖,口气轻蔑,丝毫没有把于中仁放在眼里。

“有请白虎堂遗孀李夫人上台。”于中仁也不直接与他辩驳。只见李氏拉着一个七八岁地孩子,愤愤地走上台来。

李氏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她不会武功,平日也并不参与白虎堂的事,相夫教子,是典型的妇道人家。只见她身材消瘦,皮肤惨白,亮眼红肿,似是刚才见到季焕之后又情绪激动,在台下哭过。她朝季焕悲愤道:“季焕老贼,你信口雌黄,当日你来福州,谎称白虎堂弟子欠下了烈鹰门的巨额赌债,要白虎堂将福州的産业和势力悉数归于烈鹰门。这明摆着就是要强抢,我夫君他不肯就范,前一日你和门人与他争吵,后一日他就中毒暴毙,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她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我夫君他…他平日待人和善,从不树敌,除了你没有人…再没有人会对他下杀手。”说着两行泪又唰唰地落了下来。

“李夫人,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今日当着众位英豪,这般诬蔑我烈鹰门,凡事总要拿出证据啊,你有吗?”

“我儿就是证人,他爹爹暴毙当天晚上,他看见有外人从门口慌张溜走。想必就是那下毒之人。”她搂着的孩子半躲在母亲身后,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季焕。“平儿,你赶快认一认,这里有没有当晚毒害你父亲的人?”说着朝烈鹰门的方向一指。

那个孩子畏畏缩缩地探出头去,朝烈鹰门弟子一个个打量去,过了片刻,轻声躲在她娘的身后说了一句:“那个穿蓝衣服的!”

众人目光都投去烈鹰门,只有一个人身着蓝衣,是严亮!

“黄毛小儿的话又怎做的了凭证?” 季焕哈哈大笑。“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变得像耍猴一般的儿戏啦?

“阿弥陀佛”是玄尘的苍老声音从比武台北面传来。“不如请那个蓝衣施主出来对峙如何?”他急着为自己的弟子伸冤。

严亮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再掩饰就等于心虚,不如就大方地上台去。在今日大会之前,他早已和季焕商量好,不管白虎堂的人如何指认,他们就是来个不认账,教他们死无对证,也就奈何他们不得。

严亮直直走上比武台,蹲下身子,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故意微笑道:“小弟弟,你说那天晚上看见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证据吗?晚上天那么黑,你又怎么能看清呢?”

“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孩子怯懦道。

“你为你爹报仇心切,叔叔很理解,可是你也不能污蔑别人。”

“我认得你,因为你从我家逃走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脖子后面有颗痣!”

此言一出,季焕和严亮都是一怔,那么小的孩子,眼力和记忆居然如此犀利。于中仁快步走到严亮跟前,一个擒拿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身体扭过来,严亮此刻头发披在了颈后,若不是于中仁拨开,根本看不见长在正中的那颗黑痣,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今天看见之后才信口所说。

“严副帮主,孩童天真烂漫,他若不是在你行凶当晚无意所见,又怎么可能会知你颈后的痣?”于中仁叹道。

严亮的脸如死灰一般,他本就不如季焕般巧舌,一时也不知再如何抵赖。

“好啊,你个承天教奸细,我好心好意收留你在我烈鹰门内,只盼你能洗心革面为武林效力,没想到你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残害白虎堂的堂主。” 季焕一看严亮已经无法抵赖,他马上换了一副面孔。

“阿弥陀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玄尘双手合十。

众人正等待李氏再与严亮对峙,看在这武林大会上会如何处置烈鹰门时,突然见季焕拔出腰间的长剑,趁严亮冷不防,一剑刺向他的小腹,继而抽出,又是一剑刺向他的心窝。手起剑落,娴熟非常。

“季焕,你……”严亮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身中两处要害。他没有想到季焕会做得那么绝,让他成为替罪羊。

“于盟主丶玄寂丶玄尘大师丶各位英雄,我季焕向来善恶公私分明,即便是我门下弟子,只要犯了不可饶恕之过,我绝不姑息。”他一脚踢开已经奄奄一息的严亮,“严亮恶贼,今天你就为厉堂主的死赎罪去吧。”他又一脸懊悔地对台下众雄道:“这件事我也又错,错在我对承天教弟子管教不周,他们出身魔教,难免行事乖张。我身为烈鹰门的掌门,平日疏于对他们的管教。各位在座的大师丶掌门,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对他们严加看管,今日之事,不会重演。”

他说得义正言辞,教人没法质疑他的动机。另外一点,季焕早就料到五大门派会对他广纳承天教的门徒颇有微词,所以也把话说在了前头,好教五大门派没有回旋的馀地,显然有备而来。

“季掌门,这在台上唱的是哪出戏啊?” 一个年轻男子响亮的声音从南面练武场的入口处传来。他一身玄色长袍,胸口戴了装饰有龙纹的护甲,腰间一根坠饰黄铜狮头带扣的腰带,顶上玄色缕带束发,一根黄铜狮头簪与腰带呼应。虽然身穿武服,面貌却清秀高贵,耿耿全然无俗态。光从样貌打扮,便可看出此人身份尊贵。

而令于墨霄惊讶的是,此人身边跟着一个体态娇小婀娜的妙龄女子。她明眸若星河,黛眉若笼烟,樱唇皓齿,面容清丽,气质飘然不染尘埃。这正是他当日在舒州城外分开后,在瓢泼大雨中没有寻到的林寒初。她此刻穿着一套藕色的袍袖上衣和长袭纱裙,发上斜斜挽了一个云鬓,插着一根碧玉簪,明艳无比。他与她相识于危难之中,初次见她时她穿着不相称的喜服,后来都是粗布便衣,从未看她真正打扮过自己,而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林寒初居然动人到他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她面色似乎过于白皙,似乎气色不佳。

男子的另外一侧,是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也是玄袍黑帽,极为低调,只有腰间各跨一口铜钹磐口雁翎刀,让人生畏。

“于大哥,于大哥!”于墨霄看着他们呆呆出神,竟然没有听到身边的柳若眉在叫他。柳若眉挽住他的手臂,将身体轻轻贴近他的耳畔,小声说道:“这不是林姑娘吗?”

于墨霄回神,朝她点点头。再一回头,看见林寒初正在望向自己和柳若眉,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林寒初马上刻意避了开去,望向台中央。他本想马上抽开柳若眉的手,可是柳若眉似乎故意抓得很牢,没有放开。他们两如此亲密,连座位都挨在一块,林寒初只须一眼便明白了。

青年男子边上的一个侍卫朝于中仁道:“于盟主,熙王驾到,还不快来迎接。”

于中仁听到“熙王”二字,稍稍一愣,赶紧从台上快步走到赵柘跟前,恭道:“草民于中仁叩见熙王爷,不知王爷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他辞去官位已经十年有馀,当年在皇宫任职时,曾与赵柘有过数面之缘。只是当时赵柘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面貌已经改变许多。

“于指挥使,你我一别也十年有馀了,别来无恙啊?”赵柘问道。

于中仁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依然低头道“劳王爷挂念,下官,不,草民一切都好。”他想着赵柘一向并不过问武林事务,此次前来,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敢怠慢。

除了于墨霄之外,在场的人中还有两个人从赵柘一行一进门就认出了林寒初,台上的季焕和齐望亭,他俩也是满腹疑惑,为何林擎的女儿会和当今圣上的皇弟一同出现在这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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