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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82

谭芝茉手痒:“等你回来,我们两个人玩。”

“输赢有什么说法吗?”

谭芝茉越聊越没有了睡意:“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是不是?”

“我没这个耐心。”简岩实话实说。

他和她之间脱衣服,还要做四则运算?

别逗了。

谭芝茉不装了:“可是我想玩这个脱衣服的!”

简岩还能说什么:“那就玩这个。”

谭芝茉骨碌一下在床上坐起来:“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那不是因为跟你?”

谭芝茉裹着被子像个不倒翁一样晃晃悠悠:“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陪你打牌而已。”

谭芝茉恨不得在床上站起来:“你这种漫不经心的口吻的也太man了吧?”

“你给我打住。”简岩是二人分隔两地的始作俑者,但他和谭芝茉一样讨厌距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讨厌看得见丶听得到,却摸不着带来的无能无力……

尤其是谭芝茉跟他“搞笑”的时候!

他喜欢看见谭芝茉任何一种面貌,喜欢听到她任何一种腔调,并都会为之心猿意马。但她“搞笑”的时候,他会在心痒的基础上,更恨得牙痒痒,摸不着,就根本治不了她。

“你不喜欢有趣的灵魂?”谭芝茉明知故问,“那我改。为了你,我就做个花瓶好了。”

“从幽默,发展到有趣的灵魂了?”

“人总要进步。”

“我就是原地踏步,”简岩认命,“只喜欢你。”

谭芝茉趾高气扬:“你保持。”

“你别折腾了,”简岩看时间太晚了,“睡觉。”

谭芝茉躺回去:“你陪我睡着。”

“好。”简岩求之不得。

在今晚之前,谭芝茉为了吊他胃口,从不跟他依依惜别。

十分钟后。

简岩以为谭芝茉睡着了,她却又蚊子哼哼似的开了口:“我以前从没有抱怨过他们对我不好……”

谭芝茉不用指名道姓,她在小年夜回到老家,住在宾馆里,“他们”二字,无非是许铃和谭富山。

“嗯。”简岩不用多言。

谭芝茉拿不准:“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他们没变,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变的人是我,现在是我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们达不到而已。”

的确,谭芝茉从小到大就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存在什么由奢入俭丶由俭入奢,而是一贯如此。

简岩旁观者清:“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们的问题。”

简岩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可比性,但假如要拿他的家庭和谭芝茉的家庭做比较,邓诗卉带给他的动荡和若干个“叔叔”,远远好过许铃和谭富山带给谭芝茉的一潭死水。

在世俗的眼光下,他不止一次被人说可怜,说他妈又改嫁了,说他是个拖油瓶。

假如他想抱怨,想萎靡不振,或者想做大逆不道的事,大可以把家庭的不幸当幌子。

谭芝茉却不同。

她从小到大被一块块“和谐家庭”的奖牌禁锢着。

许铃和谭富山供她吃丶供她穿丶供她上学,等她飞黄腾达了,他们也不是她的累赘。

她没有抱怨的权力。

“谭芝茉,我给你留个作业,”简岩要帮她找回抱怨的能力,“以后,每天跟我说三分钟他们的坏话。”

“是一个人三分钟,还是加一块儿三分钟?”

“随便你。”

谭芝茉打了个哈欠:“用不了多久,我变得怨妇一样,也就只有你喜欢我了。”

“嗯,这就是我的目的。”简岩想想觉得也不错。

终于,谭芝茉在舟车劳顿和千锤百炼后,满脸堆笑地睡了一觉。

溺爱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

但简岩给她的溺爱,让她有了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底气。

转天。

丧事中少不了流水席,在院子里搭了大棚。

之前,谭富山和许铃曾不约而同向谭芝茉借十万块钱,许铃是为了洪志,谭富山是和朋友合夥在国道边上开了个饭馆。

上个月,谭富山把钱还给谭芝茉了,父女间也算有借有还。

今天,流水席的饭菜出自谭富山的饭馆,出锅后热气腾腾地运送过来。

别人都觉得是自家人的事。

只有谭芝茉知道,她的亲爸妈,明算帐。

不出谭芝茉所料,抽空,许铃又跟她提了简岩。短短一夜过去,许铃又多了白发,眼眶陷得更深。谭芝茉同意:“他两个小时之后午休。您求他,他也回不来。我就让您死了这条心。”

许铃有简岩的微信,但在谭芝茉同意之前,她没有跳过谭芝茉联系简岩。

目送许铃的背影,谭芝茉又觉得被捂住了口鼻。

许铃的做法,很难让人挑毛病——丈母娘只是想问问女婿能不能回来,女儿百般阻挠,谁对谁错?

以至于谭芝茉很难去抱怨。

不想留在灵堂,谭芝茉接手了运送饭菜的工作,蹬上三轮车,去谭富山的饭馆。

途中,顶风,她歇口气的工夫,自拍了一张,发给简岩,并附言:「村花在此。」

苦中作乐也是种本事。

简岩回覆她:「保守了,至少是乡镇级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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