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文看到哥哥穿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心里非常不舒服,不自在地瘪嘴转过头,秦书语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安慰地笑了笑。夏银河头一次听到别人夸奖自己,暗暗高兴,小心地走到父亲身边,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夏久岚心情好,将他搂在怀里,一一为他介绍客人:
“这是费叔叔,爸爸的老板,这是费叔叔的儿子,叫哥哥。”
被爸爸抱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得要飞起来,乖巧听话地说:
“费叔叔好,哥哥好。”
费禄明又笑着夸奖了他几句,他却什么都听不进了,贪心地赖在父亲怀里,不愿意离开。
费宪霖微妙地观察面前“和睦”的一家人,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水。他明显看出了夏银河的羞涩和紧张,以及他对自己父亲小心翼翼的靠近。这太奇怪了,正常的父子关系不应该这样别扭。夏博文年纪太小,还不懂收敛自己的情绪,对哥哥穿自己衣服的事耿耿于怀,满脸的不高兴,秦书语尴尬地陪笑。费宪霖突然对那个漂亮又可怜的小家夥充满兴趣,后半程聚会几乎都在打量他。那个小孩像脱离母体的幼崽,不安又害怕,全程依赖自己的爸爸。但他的爸爸并不将他放在心上,抱了他一会儿,就让他过去和弟弟玩,自己要和费禄明说话。
可怜的小家夥咬着嘴唇,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委屈地向弟弟和继母走来。夏博文偏过头不理他,秦书语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这种场合还是要保持得体的笑容,温柔地招呼夏银河:
“小河来吃水果。”
吃过午餐,一行人又来到花园打牌。夏博文人小鬼大,咋咋呼呼说:
“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夏久岚宠溺地揉揉小儿子的头,笑着对费禄明说:
“都被我宠坏了…”
费禄明大方地笑笑:
“没事,两个孩子都一起,正好热闹。”
夏久岚连忙道:
“银河就算了,这孩子不会。”
其实他是会的,也很想加入热闹的聚会,但爸爸不让,所以他什么也不能说,所有委屈只能装在肚子里。
费禄明也不再勉强,一行人就围着圆桌打牌,边打牌边玩笑,十分热闹。另一边,被冷落的夏银河趴在桌上睡觉,听着耳旁热闹的说话声,竟然也睡着了。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安静又孤独。
费宪霖全程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瞟着旁边的小家夥,在又一次输掉手中的牌后,懊恼地笑了笑:
“我手气真是太差了,还是休息会儿,你们继续玩。”
夏久岚恭维地玩笑:
“看来费公子很少玩牌啊,哪像我家这小子,玩心太大。”
费禄明也说:
“宪霖这几年在国外确实用功,回国后还需要夏总你们多多指教呀。”
夏久岚急道:
“不敢当不敢当,应该是费公子多多指教我们才是,多教教国外的先进理念。”
费禄明又哈哈大笑。
费宪霖终于脱了身,迫不及待来到小家夥旁边,看他可爱的睡颜。夏银河睡得很沈,偏着头趴在小桌上,竟然还流了口水。费宪霖忍不住笑了一下。
五点的时候,费禄明才告辞离开,夏久岚极力挽留二人吃晚饭,费禄明笑言还与其他人有约,夏久岚才作罢。
夏银河没来得及送客,他醒过来的时候,花园里只剩佣人在收拾打扫,夏久岚一家三口将费禄明父子送上车,又走了回来,边走边叮嘱夏博文要好好向费宪霖学习。他迷迷糊糊擦着下巴上的口水,十分羞窘,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西装外套,米白色,很大很温暖,隐隐散发浓郁的男士香水味。
好像是那个大哥哥的衣服,他急忙抱着衣服去找父亲。
夏久岚看到那件衣服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费宪霖会将衣服披到夏银河身上,不过他也没多想,立刻拿起手机给费宪霖打电话。
费宪霖坐在车上,当着父亲的面没有接,费禄明疑惑地看着他震动不停的手机,问他为什么不接,他笑了一下,说是一个陌生的骚扰电话,费禄明遂不再问。
下了车,费禄明先行和接待的市府领导寒暄,费宪霖慢行几步,回了夏久岚的来电。
夏久岚笑着说他的衣服遗忘在家里,明天洗好了给他送过来,他却说不必麻烦,过几天会亲自过来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