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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唱

绝唱

张云芝与颜齐喜结连理。

领完证后,一路上颜齐都开心的把张云芝抱住转圈,一会儿抗在肩上,冲回新家。

很快,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小名叫颜朵朵,孩子三岁生日那天,一家三口去拍了个全家福。

后来,张云芝退役,做了教练,颜齐因为大环境原因,只能在家照顾朵朵。

再后来,颜齐在大火中消陨,赶回家的张云芝从此,没再拿过兵乓球拍。

谁也不知道那场火是意外还是人为,但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张云芝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人与物。

六十年弹指一挥间,就算最后平了冤,走上天堂的人儿也回不来了,生者受伤的心灵再怎么抚慰,痛,还是留在这儿,坑,永远在这儿,填不平塞不满,不仅如此,还在泊泊往外冒更重要的东西。

那场大火烧掉的不止两个活人,还有张云芝生命跳动的心脏,她感觉自己胸口处空了,灵魂被抽走多年,光一副躯体行尸走肉。

她活着,也是死了。

“上了年纪后,我就搬到了这里,刚开始,还有几位年轻时候的教练和队友来看我,后来,他们一个一个的去世,病的病,倒的倒,我一个老太婆,钱也没了名也抛了,得到过最真挚的感情,也不求啥了。”张婆婆泪水挂满了全脸,流出的速度擦都擦不完。

存在心底的悲伤重见天日,情绪汹涌澎湃,拖着身体的主人不堪重负,直直地往下坠。

“当我看到小山这孩子给陈姐拉小提琴的时候,我可开心了,因为我终於又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张云芝伸手,尚疑山几步一踏,抵达跟前,屈膝蹲下,任婆婆摸着自己头发。

“你跟他啊,其实不像,但只有拉小提琴的时候,那认真的神情和他一模一样,颜齐啊就是傻,傻到喜欢我,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我喜欢你’,这么胆小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反动……”

声音越说越低,渐渐的,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路昭阳去看张婆婆,原来是累的睡着了。

如今年迈的身体兜不住属於六十年的更叠,太多的苦楚在顷刻之间决堤爆发,馀威震到了路昭阳两人,从灵魂深处传来麻感。

尚疑山将张婆婆抱到卧室房间的摇椅上,避免着凉盖上毯子,两人轻轻带上门,到天井坐着。

听完张婆婆的事迹,只觉得原先准备的惊喜不够,尚疑山道:“我知道颜齐,一首梁祝成经典,此后再无人越过高山。”

话音刚落,鸡笼里的公鸡连续打鸣,高音太高,吵的人耳膜不舒服,怪烦的。

路昭阳走到鸡笼前一把拉开小门,小鸡们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母鸡硌硌叫着,扑扇着翅膀从铁门钻出去,几十只小黄鸡叽喳叽喳,在天井到处游走。

路昭阳看着这个小动物,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鸡崽子。

小黄鸡有的涂上了颜色,有的原皮直出,但一看这细细的小爪子,粉嫩的喙,他低头望着啄自己的小鸡,路昭阳双臂擡起,小声念叨:“别咬我别咬我!”

同时眼珠子偏向一旁,心急之下,不停示意让尚疑山来救自己。

他原本只想放出吵囔的公鸡,告诉它别叫了,小心吵醒张婆婆,鬼知道一窝都在一起,而且这么可怕!

路昭阳再次见识到人类世界“险恶”的一面。

除了可怕的长辈,还有这可怕的生物家禽。

尚疑山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跟上了杂耍舞台似的,手足无措。

在旁边捂嘴低声笑了半天,眼角都挤出来了眼泪,随后想起这个活宝,帮他把小鸡仔用竹竿敲打两下,引出去。

“它们不会跑吗?”

“不会的,会自己进到前面的院子里。”

“哦。”

路昭阳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希望这段出糗的时间快点过去。

江云从外面进来,放下扫帚,“你们…擅自把鸡放了?!”

“嗯哼。”哪提不开提哪壶,路昭阳脚下趔趄,把他拉到一边,跟他简单的讲了张婆婆的经历。

“那,你们是打算让尚疑山再拉一遍他们的定情曲吗?”

路昭阳成功转移话题,给自己比了个大大的赞。

nice!

“嗯,是的,所以需要你们瞒一下,我去看下谱子练习。”尚疑山告辞。

“你地扫完啦?”路昭阳看着尚疑山离开的背影,“那你守在这里照顾张婆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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