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行,我有两间自己的客人要接,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他还算平静,只是笑容消失了。
“啊,那怎么办啊,要么把初颉叫回来?”以前,她不会这样依赖别人。来了急活儿,人的动作无知觉地变形。
“大姐,她刚回去休息,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非得让人家回来?”叶一舟的火噌一下上来,累他自己可以,累初颉?那他一万个不乐意。
“哎呀,我这也是事发突然,那怎么办呢?”
“是挺突然的,你现在一个月有半个月突然。”他被逼得阴阳怪气。
“咱能好好说话吗,解决问题先。”
“今天,总共有三间退房,四间新客人要到。为了照顾你,只给你排了一间。现在,这一间也扔给我,你觉着合适吗?”
叶一舟几乎把茶杯摔在茶台上。按下葫芦起来瓢,刚和朱蜜和好,店里又添了麻烦。换谁,邪火也难自控。
宁芙这一阵子忙得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过于平顺的环境,每每孕育理所当然的心态。突然被拷问,她愣住了,一时语塞。
过去半年,四人一个人一只角,抬着云伏夜初飞速前行,同行看了都眼热。即使偶尔替彼此分担一下对方应负的重量,惯性作用下,往往忽略了吃力的感觉。
直到中坚力量的突然离去,平衡被打破,客栈压得叶一舟动弹不得,再憋着,人恐怕都要碎了……
一楼半开放式的前厅,偶尔有风穿过,夏季吹得人舒适,到了冬季脱胎成了罪恶。尴尬从二人的对峙中流出,被嗖嗖冷风加成, 凝固在空旷的院子。
小马不常来,但每次来都能赶上大事。蹦蹦跶跶进门,把包往茶台的椅子上一甩,见俩人相对而坐,都是皮笑肉不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平时贱贱的叶一舟都没多说什么玩笑话。
她觉着气氛异常,从包里掏出饼新茶,用茶针抠下一片,倒掉盖碗中残留的茶叶——经过无数轮冲泡,它们形态过分舒展,味道淡如白水。往日里,换茶叶、洗茶具的活儿都是钟云默默揽下。
小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试探地拍拍宁芙,让她有什么愁事不如说出来。宁芙倒是敞亮,把前因后果柔和委婉地讲给她听。
小马笑了:“嗨!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一个两个愁眉苦脸的。今天下午我有空,就在这替你们守店。”
从小接触生意的她很明白,合作做事,根上的病难治,只能帮忙暂时止痛。听到小马主动请缨,宁芙松了口气。
“可帮了大忙了姐妹!等你有空,请你吃大餐!诶,对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