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蓦地停住。
唉——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呢,事情已经过去徒惹闹心。她满心满眼看着眼前年轻人,不过就比自己儿子大个几岁,这么想着眼睛竟不知不觉潮润起来,赶紧把头撇到一边,抹抹眼角,继续说:“不要担心伤口已经缝好了,再输两瓶液今天就可以先回家了,之后每天来医院换绷带,快的话十来天就可以拆线。”
边扬道了声谢然后让她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她管,话毕又加了句,“打车回去,钱我微信转你。”如红姐所说,之后护士来换了两瓶药水,走时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伤口不能进水,每天按时换药,边扬无视她上下打量的母光,一一点头应下。
曹贵生始终没有出现,倒是听红姐说有个中年女人下午来过,对着边宇冷言冷语说几句话没待多久就走了。输完液拿完药,边扬在手机上叫了辆车带着边宇回到西山苑,餐桌上有一小盆捞汁海鲜,一份清炒油麦菜,还有一碟酱瓜,看上去一口也没动,依旧摆盘干净整齐。拿来垃圾袋,他大手一挥三下五除二全数倒掉,用扫把和抹布将地上地下不小心洒出来的汤汁和菜叶清理干净。
边宇靠在沙发上,默默看着这一切,她失血过多,一天没吃东西,这会眼前直冒金花。“你把菜都倒了我吃什么?”她没什么力气说起话来轻飘飘,但能听出来不高兴,“想饿死我啊。”
收拾完这一切,边扬坐在餐桌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两个人距离隔得远,她又高声不了,说什么他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就这么死寂般度过半小时,边宇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睡过去两回,接着被伤口疼醒,恍惚中听见有人说话,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空气中弥漫出食物香气。
边扬点了份砂锅粥,他从厨房柜子里拿出小碗和汤勺,盛出一碗放在旁边。“你去哪里?”边宇看他往门口走,紧张问道。边扬低头换鞋,冷冷回:“我给曹贵生发消息,他今天不来以后也别过来,你自己问他拿笔钱过日子,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边宇气极,抄起一旁的靠枕就往他扔过去,忘记自己还有伤口,立时疼得眼泪水直往外冒,“曹贵生那狗东西爱来不来,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狗娘养的。”
边扬换完了鞋,两手插兜立在门口,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她,“嗯,我他妈就是狗娘养的。”
“滚。”边宇额角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大喊,连伤口崩开都顾不得。
晚上八点突然下起阵雨,雨势来得急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路上行人躲闪不及,当头浇得一身水。丽丽家里不放心,撑着一把伞从街口狼狈穿行过来,到了店门口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虽然是阵雨,但天气预报显示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停,雨势稍小一点时,丽丽跟着妈妈又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