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艺秀连忙摆手,又回头望望盛衍。
这家夥怎么一句都不解释,真想大过年的去警局报到吗?可他就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帮他澄清洗白。
警察追问:“那你们认识吗?什么关系?”
“我们……”裴艺秀犹豫着斟酌用词,又听警察同志冲盛衍说:“你来说!”
盛衍却歪头看向裴艺秀,像在征求意见:“能说吗?”
警察先生略有不耐:“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清楚就到警局去说!”说罢,便擡手要去抓盛衍的手臂和肩膀。
“哎等等,我们,我们是夫妻!”
裴艺秀急了,慌忙打开手机相册收藏夹点出一张照片,“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结婚证,您看看,真的是一场误会!”
“裴艺秀,盛衍。”
仔细对比了照片,警察又查验了两人身份证件,将信将疑地指着门外黑压压的保镖,问盛衍,“你香港人?大过年的,带这么多人来横店做什么?”
“做……什么呢?”
裴艺秀瞟向盛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身边那人却一脸真诚地望着她笑,完全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警察:“是群演!对,他们是剧组新招的群演。那个,双双啊!!”
裴艺秀冲门外喊了一声,人群里应声走出一个戴墨镜的温婉女人,“警察同志,这是叶双双。她是我们剧组女主角,这些人全是群演,我们马上开机覆工了嘛!”
叶双双不愧是资深女演员,立刻摘下墨镜接了戏:“啊对,都是我组里的演员~怎么回事呀?我上个厕所的工夫,怎么把警察都招来啦?”
幸亏双双出演过不少家喻户晓的电视剧,两位警察都一眼认出她来,这才放下疑虑。小作教育后,他们便决定撤警。
临走前,其中一名警察回头确认道:“你是不是那个主持人?”
“噢对,我是申海台主持人。”裴艺秀连连点头,又听警察说道,“怪不得有点眼熟。有困难就找警察,要是遇到家暴,千万记得第一时间报警。”
“好的,谢谢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害你们跑一趟!”好不容易送走他们,裴艺秀终於嘘了口气。
耳边却响起叶双双幽幽的问话:“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居然没喊我吃喜酒?!”
裴艺秀深觉心累,扶住陈琛的手臂借个力:“双双啊~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解释。”
她偏头,略用数落的眼光看陈琛,“大炮,是你报的警?傻不傻,走吧。”
两人刚冲门口迈了步,以秦临为首的黑衣人就拦住了出口。
“你们什么意思?!”
陈琛心知盛衍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他愈发不理解裴艺秀何必要替盛衍解围。
“陈先生随时可以走。”
盛衍冲秦临轻擡了下巴,示意放行,又补充一句,“我的合法妻子,就不劳陈先生护送了。”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陈琛下意识护住裴艺秀一侧肩臂,像要找一个时机带着她冲破包围圈。
“盛衍。”
裴艺秀的嗓音泛着清冷,“别闹了,让我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连头都没回,说完就拽上陈琛往外走。秦临善於察言观色,见盛衍没有反对,便率人让开了去路。
望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盛衍脸色骤沈,胃里跟着翻江倒海般难受。
回到婺城老宅时,夜色已深。
街巷里的吃食店都没营业,陈琛只好从父母家里悄悄摸了些食材,带到老宅厨房开火。
从横店回来的路上,裴艺秀几乎没和他说过话,一直侧头沈默望着车外。灯光,残雪,零星的路人与车辆。她脸颊上的阴影延伸至颈下,陈琛明白,她很累也很低落,晨间从婺城出发时表现出的强行明媚感,早就不剩分毫。
“老裴,吃面了。”
陈琛端来两碗热汤面,用肩膀推了门走进去。裴艺秀已经换了家居服,抱着膝盖呆楞在沙发上。
“老裴?”
见她无甚反应,陈琛放下面碗将筷子递过去,正想劝慰几句,就听到楼下院里传来动静,“好像是我妈过来了,我去看看,你先吃。”
裴艺秀突然回神,接过筷子跟着陈琛起身。
毕竟陈家母亲是长辈,待她和寻之都很亲近,这次大过年的来婺城叨扰,借住了他们家老宅又没上门拜访,她心里始终觉着有些抱歉。
“这小院啊,我平时都是亲自打理的,干净着呢!”陈母正在笑盈盈地给新房客介绍,“一楼有厨房丶餐厅和储物间,二楼啊有三间客房,刚好够你们住啦!”
“妈,你怎么来了?”
陈琛跑下楼去,却在跑近时僵了步子。母亲身后站着的,竟是盛衍一行人。
“哎哟小琛,你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陈母上前拍他一下,忙回头介绍道,“这盛先生刚包下咱们小院了,赶紧来打个招呼。”
说着,她还高兴地凑到儿子耳边小声说:“这香港人出手真阔绰,你可得热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