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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晚来晴

春雪晚来晴

“别怪双双,是我的主意。”

盛衍硬生生将人拖进包厢,低声冲叶双双说,“多谢,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裴艺秀不禁自嘲。

她怎么能忘了,盛衍就是叶双双的新东家,也是帮她重返片场的伯乐。这样的利益纠葛下,自己竟还找双双求助,真是脑子进水。

叶双双连连点头。

她以为两人是常见的情侣吵架罢了。前几天接到盛衍电话时,她几乎是满口答应,只要有裴艺秀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秦临跟着叶双双一前一后离开包厢,还安排几个黑衣人守在包厢门口,刚好挡住了停完车上楼来的陈琛。

“老裴呢?你们干什么~让我进去!”

这阵仗叫陈琛心生担忧,他也曾从简寻之那儿听说过盛衍的手段。这次老裴慌里慌张要躲他,多半是原则问题闹得很凶。盛衍这时候找上门来,恐怕不会让老裴好过。

眼见难以冲破黑衣人的阻挡,陈琛气急,两手叉腰在二楼过道来回踱步。忽想到盛衍是单宴泽的舅舅,他忙摸出手机给简寻之打电话。

“什么?盛衍疯了吧,干嘛要抓老裴!”

那边简寻之举着手机,急忙推推单宴泽的手臂,“卷毛,盛衍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吵架归吵架,他没必要抓人吧!限制人身自由,我们是可以报警的!”

单宴泽的脸色并不好看。

秦临被盛衍紧急调去婺城时,特地来找他报备,同时报告了从裴家拿走雁羽银簪的事。

雁羽银簪那东西,他也曾在单晏清生日宴那天匆匆见过一眼。堆成山的各色昂贵礼物,姐姐全都视而不见,偏偏宝贝地捂住一个信封躲进房间,那信封里装着的就是这支簪子。

那是姐姐离家时带走的唯一一份礼物,单宴泽很难忘记。

“熏熏,别急。”

他握住简寻之的肩膀,沈声安抚道,“盛衍不会伤害裴艺秀,相反,他会倾尽所有去保护她。”

“什么意思?”

简寻之并不明白,又听单宴泽不明就里地说了句:“熏熏,咱们提前回国吧。”

*

好好一家铁锅炖,店门外偏守着两个黑衣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挡住了不少想进店消费的食客。

二楼包厢,气氛怪异。

裴艺秀被迫坐到靠背椅上,双手搭在桌边握着空拳,小嘴紧紧抿住像憋着什么情绪。

盛衍挨着她坐,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可嘴上却一声不吭。攥着她手腕的手还没松开,像是害怕一撒手这人就会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裴艺秀不理解他什么意思,不由瞟他几眼。

这家夥今天好一派衣冠楚楚的样子,还特地抓了头发,整得人模狗样。看来,他这几日没怎么为找她的事情劳心费神。

反观她自己,窝窝囊囊丶哭哭啼啼地闷在房间好几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不值。要不是今天约了见双双,她恐怕还不一定会拾掇自己。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坐了半晌。

圆桌上铁锅炖冒着热烈的白汽,一阵阵鸡肉香源源不断涌出来,直到肉香味里隐约混入一丝糊底的焦味儿。

裴艺秀蹙了眉,好好一锅食材都快毁了。她下意识擡手,却因手腕上那道桎梏擡不起来,便冷声道:“你放手。”

“不放。”

盛衍非但不放,还加重了手劲儿。

“很痛,你放手!”

裴艺秀试图甩开他,又听他说,“你保证不跑,我再放。”

“拜托,外面这群黑衣人知道你这么高估我的能力吗?”裴艺秀只觉得无语,看了一眼背后窗户道,“还是你觉得,我会想不开到要从这儿跳下去?”

想想的确有点道理,盛衍缓缓松开手。见裴艺秀突然站起身,他也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你干嘛?”

她疑惑地瞥他一眼,同时掀开木质锅盖,拿来一柄长铁勺在大铁锅里捣,“你闻不到吗?都要糊了。”

“……额,是,抱歉。”

盛衍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去接那锅盖还是接那铁勺,两手顿在半空什么都没接到,只好又垂下去。

“碗。”

“噢,好,等我一下。”

盛衍匆忙拆开两套餐具,将两只碗推到铁锅旁,看着裴艺秀捞起满满一大勺鸡块装进碗里,接着又装下一碗。

碗底瓷实地碰在木头桌上,力道不小。

盛衍垂眸看看那碗鸡,又看看已经动筷吃上的裴艺秀。她好像在生气,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好在她吃得下东西,精气神看起来也不错。想来这几天陈琛有在好好照顾她,否则,他必定要将人教训一顿。

可他却吃不下。

连日来失眠焦虑,舟车劳顿,胃口也变得很差,每天早上嘴里都苦苦涩涩的,大概率是反酸了。

凌晨从叶双双那儿听到裴艺秀的消息,他彻夜部署,将能用的人手都调集到横店来。天蒙蒙亮,盛衍就出发赶来横店,到地方就找了家附近的宾馆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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