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如果想要淹没阮阮,更可能的是,也想冲刷施然稳固的根基。
如果站在施然的角度,这个艺人实在不省心,她没有接下“泼天的富贵”,反而将水洒了一地。
而作为女朋友,阮阮更没有提供多么高的情绪价值,甚至连没在一起时都不如。
她答应在一起时没有怎么犹豫,因为她能感觉得到,施然和她在一起时很开心,能让喜欢的人开心,她觉得自己很有本领。
然而此刻,她自己都开心不起来了。
她想等调整好后,再好好地爱施然,不能将她当作情绪垃圾桶。
什么时候能过去呢?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她望着搜索栏的光标,陷入纠结。
理智在劝阻,不要搜,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心心地拍完。情感在怂恿,你不想知道阮栋梁的话究竟有没有捅去网上吗?你不想知道这场风波进行到什么阶段了吗?你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吗?
有人替你说话吗?有人认同你吗?有人理解你吗?
有人,爱你吗?
阮阮攥了攥出汗的手心,点开搜索框,里面有搜索记录,第一个就是她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点击它。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团队没有再在有她的群里开会,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差不多过去了,没有多少人会那么在意一个不太红,并且没有代表作的艺人的这点闲话。
另一方面,在舆论的尾巴里,有钩子勾出了阮阮最深的一块伤疤。
一张比较模糊的爆料,已经转了几手,看起来最初的出处是在某视频平台的评论区。
“这个摆摊的照片是真的,我爸认识她大伯,而且这不是她亲妈,是她养母,她爸妈不要她了,养父养母从小收养她,对她可好了,还供她上学,她大伯听说她花50万参加拍卖会的时候气炸了,说爸妈还每周坐大巴去进货。”
“我勒个去白眼狼。”
“怎么好人没有好报啊……”
“有点难受。”
“她亲生爸妈为啥不要她啊?”
“听说她亲妈以前就是那种拜金的女的,跟有钱人跑了。”
博主又回复了。
评论区的人开始讨论,收养的还是养不亲,或者开始争辩遗传比较重要还是后天培育比较重要,讨论量不大,可字字诛心。
阮阮的手几乎没有知觉,她将手机放下,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觉得上颚处隐约发麻,发痒,她不自觉地用舌头去反复扫,用这种微弱的不适感来证明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终于承认,预想的舆论和真实面对的舆论,是彻头彻尾的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