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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苏问春顿时有点坐不住了，她跟旁边正在教一个小男孩儿游泳的王老师打了声招呼，到外面打电话。

“视频是我买的，那天也是无聊，没别的意思。”电话一接通，邵敬之先发制人。

“钱太多了，”顿了顿，苏问春说， “我们把视频放上去，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别的内容，东西太少也很不好看。但放是放了，可从没想过真的有人会买，所以价格是随便定的，其实根本不值这个价钱。我退款给你吧。”

“礼物你不收，买了你的东西你要退款，你这个女人简直……”邵敬之说到最后，兀自叹了口气。

“敬之，”苏问春在那边好像接住了他这口气，顿时堵在了心口，她说， “我知道五十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可对我们这种工薪阶层而言，也许是奋斗很多年都难以想象的存款数额。你对每个……都很好，我能理解，可无功不受禄。而且这样的数额，不得不让人往明码标价上面联想。是不是每个女人出现了，你心里都有个估价，等花够了那么多钱，就可以一拍两散了敬之，那我值多少呢”

“你什么意思”他握着钢笔，手一顿，墨迹在文件上沾染开。他低头看了一眼，丢开了笔。

“今天你母亲带人来跟你相亲，”苏问春慢慢地说， “就是考虑到你如今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玩够了就——”

“我还没玩呢，怎么谈玩够，嗯”他声音发沈，打断她的话。

“敬之，我不想跟你吵架，”苏问春叹了口气， “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说这些，钱也就收了，就当中了彩票。因为我认识你，所以不想赚这个便宜。我觉得你很好，所以也希望你好。我承认，最初我有点……喜欢你，因为你万里挑一的皮囊，也因为你进退有度，让人舒服。但后来我发现我们的爱情观很不一样，也不能简单定义孰对孰错，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其实应该早点说的，但我也担心你一气之下会继续差评，可经过这段时间，以我对你的解，你不会那么做。”

猝不及防听到她中间的“表白”，邵敬之表情有片刻凝滞，他合上文件， “你接着说。”

她说， “公司论坛有关於你的讨论……”

邵敬之顺着她的话点开了网页。

“里面的消息真假参半，但三人成虎，假的也成了真的。就拿上回周盈盈到公司找你那件事来说，你清者自清，觉得被别人搬弄是非也没什么，可在别人印象中，你就成了乱搞男女关系的轻浮男人，再加上你之前的历段情史，会让本来对你感兴趣的女人望而却步，如果当中有跟你门当户对的优秀女人，不就白白错过了吗”

邵敬之滚着鼠标下滑看讨论的手一顿， “比如你自己”

苏问春被他的话噎了一下， “……我有自知之明，我说的是今天本来要跟你相亲的人。你母亲能看上的，条件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哦，”邵敬之应了一声， “还有呢”

“没有了。”

“那我总结一下你的意思，”邵敬之语速飞快地说， “我很好，你也曾动心过，但因为我之前的感情一团糟，又时有不好的传闻出来，你急流勇退，退前出於好心，叮嘱我改变一下生活作风，是这个意思吗”

“你……”苏问春被他说楞了， “我不是——”

邵敬之轻轻打断她， “要是我真的照你说的改变了，之后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你开心吗”

“我……”

“如果我明天挽着一个女人到你跟前，你能对我们说‘祝你们幸福’”

苏问春沈默下来。

“倘若我今天真的跟别人相亲，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是你单方面违约，”苏问春清了清嗓， “那自然是要中止订单。”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