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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只言片语都没有，苏问春却领会到许多，马上在a市口碑最好的餐厅订了位子，还把餐厅定位，包厢名字和时间一齐发给了他，尽职尽责地仿佛私人秘书。

邵敬之回覆ok，态度非常拽，苏问春忍不住撇了撇嘴，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她的“大恩人”呢。

赴约前依旧翻箱倒柜，鸡飞狗跳，不过这回有了柳冰做参谋，少了几丝纠结。苏问春长在南方，比暖气房子里长大的人抗冻，三月那会就换上风衣，如今五月初的天儿就敢光腿穿夏天的连衣裙，被柳冰拦住了。

“春捂秋冻，尊重一下今天的温度吧，也为夏天留点悬念。”柳冰从她衣柜里扒出一套衣服丢在床上， “试试。”

黑色宽松外套长及大腿根，浅灰色短裤堪堪在外套下露出点痕迹，还有件光腿神器。苏问春脸上写满拒绝， “看起来跟没穿下装一样，很……”

她话没说完，柳冰轻轻打断， “要不就搭一条半身裙”

“这可以。”

挑好衣服，苏问春又精心画了个剔透的淡妆，心情美美地出门了。请人家吃饭，她自然要早到。侍者领她进包厢，来到密闭的空间里，她心底慢慢升起迟来的紧张。

这次没有沈从青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会如果没话说怎么办会不会尴尬怕蹭掉妆，她虚撑着下巴望向门口。等了会，她有些口渴，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瞥见白色瓷杯杯口的唇印，正迟疑要不要拿纸巾擦掉，有人敲门进来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苏问春以为是侍者来送菜单，擡头却见一人穿着衬衣西装，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对幽深的眼攫住了她。他明明站定了，却还像在飘洋过海，两人安静对望半晌，他平静的面容逐渐压住了眼底的汹涌。

将外套折在臂弯里，他慢步走过来。

苏问春如梦方醒，立刻站了起来。

“邵董。”在桌下绞着手指，她努力藏住话里的紧绷。

“坐吧。”简洁的一句吩咐过后，他挂好外套，沈静下来的目光便落在她脸上。这道视线难以忽视，苏问春佯装不知，打算绕过他出门要菜单，刚走出一步，邵敬之伸臂一拦， “去哪”

苏问春不得已重新跟他四目相对，她说， “拿菜单。”

他微微俯低头，凑近了直视她躲闪的眼，就因为这次出差，原本拉近的关系又变生疏，令他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了”记起那张照片，他想到一种可能，跟着眉峰稍平。

他跟她距离太近了，近到她一擡眼就能数清他的睫毛，苏问春摇头，身子往后退，后背紧贴着墙挤了出去。离开他无形的桎梏，她松了口气，很快要来菜单。

苏问春递菜单过来的时候，邵敬之没有拒绝。低头随意翻着，他问她想吃什么。

“羊排吃吗”他擡眸询问。

苏问春点头。

“甘蓝卷”

“嗯。”

“三文鱼鹅肝”

苏问春接着“嗯”。

邵敬之短促地笑了一下， “真好养。”

耳尖爬上一点红，苏问春心里有些恼，她吃不惯西餐，是考虑他的饮食习惯才订的这家餐厅，当然他说什么她都没意见了。他的饮食习惯也不是秘密，公司论坛上科普的内容比某百科还详尽。

“沙拉要哪个”他把菜单推过来，人也前倾。

跟着他的动作，苏问春不自觉也凑过去，飞快指了一个名字最长的， “这个吧。”

她的长发从耳后跌下，覆住了菜单，也扫过邵敬之的手指，有点痒，显得亲近又暧昧。凝着那缕发，他眸色渐深，擡起了头。久久听不到他的回应，苏问春疑惑看去，正对上他黢黑的眼。

“……你不喜欢吗”她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

邵敬之的眼睛像漩涡，几乎要把她吸进去。半晌，他说: “喜欢。”

不知为什么，她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竟酥酥麻麻，还有微小的电流划过，仿佛他陈述是的别的问题。还压在菜单上的指尖颤动，收回手，赶快驱走盘踞在她心口的疯狂的念头，她忽然起身，喊来侍者把餐点了。

她一系列的反应都是欲盖弥彰，邵敬之无声笑了一下。

“邵董，在a国这一周忙吗”坐回来后，苏问春没话找话，一边给他倒水。

“忙，昼夜不分。”看了几眼她握着瓷杯的手，他据实相告。其实他本可以再早点过来，没来得及倒时差，吴秘书说他略有倦色，他在车上小憩一会才过来的。

他的脸确实有些憔悴，从他进门那刻她就发现了，只是跟自己闹别扭，故意不去看。她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除了紧张，她想到的是那天找到公司来的周盈盈，想到了他之前的女朋友们，想到他这个人感情上不是个稳妥的托付者。

她也考虑到了倒时差的问题，心里隐隐后悔，甚至开始愧疚。

“你本可以回家休息的，怪我没选个好时候。”

“不喊‘您’了”

苏问春反应了几秒，重新开口， “您这个时候——”

他擡手打断了她的话，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她有点心虚，於是扯出个笑容掩盖心底真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