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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完课没多久,警察致电回访,询问她情况,跟她说要找到这名嫌疑人还需要一段时间,让她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

去工作室画画时,她脑子里都还想着这件事,画得略浮躁,干脆放下笔发呆。

身旁的同学们画着画,还聊起了校运会的事。

周末那两天,他们在系里的大群聊了好久,但没拍板定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趁着今早有油画系的大课,基本人都在,一群人在课后集中讨论得有半小时,终於定下一套方案。

他们决定来点有意思的,按油画史发展顺序,穿相对应的服装,模仿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肖像画,顺便穿插舞蹈动作过渡。

系里有几个人学过跳舞,主动提出要负责编舞。

早上那波讨论过了,到了下午画画,大家也都还在讨论这事。

热情度高,效率也有,已经把要扮演的肖像画作筛选出来了。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幅的话,我觉得找秦音来扮演最合适!”

猝不及防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擡眼看去,缓缓地发出了一声, “啊”

“有道理,我也觉得很适合,秦音,你长得好看,肯定能驾驭住戴头巾淡眉毛的造型,效果肯定好。”

系里人不多,这套方案肯定是要大家一起表演了,秦音也没拒绝,点头道: “也行,你们商量,扮演谁我都能接受,就是男的也行。”

同学笑起来, “要你扮起男的,运动会一结束,你的微信得被姐妹们加爆。”

下午聊得开心,她渐渐忘记了昨天的那些不快。

他们画室今晚有晚课,要画夜景,秦音下午干脆不回住处,就在学校里待着散散步。

另一旁,北森大厦。

特助敲响办公室门,和陆观止说道: “陆总,周董事来找您。”

周董事,也就陆观止的母亲,周意。

陆观止摩挲着指间戒指, “我知道了。”

过了会,周意踩着低跟踏入办公室,一进门就问: “听说你要开除方宛柠和她的直属领导,还要公示调查结果”

他唇边噙着疏离而笃定的笑, “破坏公司名声的害虫,我为何不开除公示。”

周意冷脸,俯看他道: “不行。方宛柠她爸是你舅舅妻子的弟弟,也算是你叔叔,今早人找到我头上了。”

“方宛柠年纪还小,从小被宠着长大,犯点错没什么,训诫一下给个改过机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开除公示。”

“母亲。”他眉眼淡了些, “当初您和父亲从不允许我犯错,还要我处事效率为先,如今这样处理,不就是您想要的吗。”

她直接下了死命令, “方宛柠算是半个周家人,对外人与家里人,能一样吗。反正你给我重新办好,惩戒要有,但要适度。”

“对北森而言,这样的决策就是最恰当的。我不会改变主意,您请回吧。”

她眼眸蕴上了火。

“这么久了,我没要求你做过任何事,现在这么点要求你都不答应”

“没有过吗。”他忽地笑了声, “别忘了,当初让我回国接任北森的,是您和父亲。”

自从她担任北森董事以来,嫌少有人会忤逆自己。

见他打定主意要这样干,周意压下火气,走到门边。

“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事,就是养出你这么个冷血种!”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鞋跟踩在大理石上的清脆声响,急匆匆地远去了。

他垂眸望着桌上那份公示文件,拿起钢笔,往右下落款签名,力透纸背。

冷血

论起这点,他们要比他擅长多了。

-

晚上九点,陆观止处理完工作,从灯火通明的大厦离开。

到了分岔路口,他淡声和司机开口, “转道,去太太住处。”

给陆观止开了三年的车,司机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默默地驶入匝道,在等下一个红绿灯时,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

轻柔的乐声中,陆观止自车载柜里拿出根雪茄,手里转着个金属喷枪,迟迟未将雪茄点燃。

她应当不喜欢烟味。

似觉得无趣,他将雪茄放回去,英俊的侧脸转向窗外,灯光洒进车内又离去,眸光明明灭灭,压抑的情绪无声流动。

车子停在小区门前,小区道路空间有限,行人众多,汽车无法在小区内穿行,只能停在停车场。

陆观止下车,依照着记忆里的地址,在偌大的小区中寻找着第12栋。

途径灯火通明的小广场时,他似有所引,朝广场中间望去。

女人站在路灯下,发丝被染成了鎏金的色彩,亭亭玉立。

一颗篮球滚到她脚下。

五岁大的小胖墩冲她这边跑来,想捡回自己的篮球。

秦音朝某个方向看去,模样似是有些紧张,突地就擡起脚,踢了一脚篮球。

球在空中滑过道抛物线,正正地朝着陆观止的方向砸来——

他伸手轻松接住。

小胖墩见状,瘪着一张嘴,发出爆哭,把家长给吸引来了。

一片震天动地的哭声中,她怔怔地望着接球的他。

陆观止单手拿着球,走到小胖墩面前,蹲下来把球还给他,轻拍他头发安慰道: “我刚才接球厉害吗。”

小胖墩眼尾憋着泡泪,却还是忠实地点头, “厉害。”

“那你要认真练球,争取也这么厉害。”

“好哦。”他将篮球抱得老紧,去找奶奶了。

那孩子刚走没几秒,秦音稍拉开和陆观止的距离,声音有点颤地急促开口。

“我被人尾随了,他现在还在那边躲着。刚刚我从小区刚进门不久我就看到了他,我不敢回到家里,只敢来人多的地方。”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恐慌之下想出了个办法,看准了一个很壮的热心大婶,想把她的孙子惹哭,制造出动静。

这样能让那个人有顾虑,到时候她再趁机和大婶说明实情,请求大婶陪她去警局。

“在哪”他皱起眉。

她垂在裤边的手指隐晦指了个方向,小声道: “就躲在那个石柱边上,带帽子,蓝色外套。”

“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秦音想叫他小心点,但有怕开口惊动那个尾随的男人,只能重新坐在石椅上,眸里盛着忐忑和担心,偷偷拨打报警电话。

陆观止走到那边,对上石柱后草丛中那男人的眼。

那人应当是察觉到了不对,正想要跑,陆观止眼里泛上戾气,突然地拽住他领口,手上青筋顿浮。

竟是将人狠狠掼在了石柱上。

那人头痛欲裂,想要挣扎,却被反过来摁在地上,被钳制得死死的,压根动弹不了,只能转而开口大声喊: “打人啦!!”

秦音听到动静,刚巧报警电话也打完了。

附近居民多,都爱看热闹,十几人往这边走来。

“你这小夥子,瞅着仪表堂堂的,怎么打人呢!”有热心的居民大嗓门说道。

为防止有人上前阻止,甚至伤到陆观止,秦音匆匆走过来,站在人群前,尽量保持着语气冷静,指着地上的男人扬声开口。

“大家别误会好人!这个蓝色衣服男的,前几天在我家门口多次踩点,我有报备物业和警察,今晚他又尾随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人家小姑娘这么说,有理有据的,还报警了,围观群众的风向霎时转变,谴责起了地上的男人,各种骂人的话都出来了。

听清她说的话,联想到昨晚的来电,陆观止神色一暗,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恼火。

他危险地眯眸,忽然卸力松手。

察觉到身后力度的放松,很惧怕待会会赶来的警察,地上男人抓住机会,站起来逃跑,惹得群众一声惊呼。

他才刚跑了两步,以为胜利在即,却又被绊倒,下。半身恰好猛地撞上石头尖。

昂贵的手工皮鞋踩着他手指重重一碾,陆观止眼里露出温和的笑,慢声致歉。

“抱歉,怕你跑掉,不小心踩到了。”

说着,又是一碾。

笑意始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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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诗歌引用自聂鲁达《我们甚至遗失了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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