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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医堂

悬医堂

入夜后,悬医堂里空空寥寥,阳良不喜欢人伺候,所以白日里在医馆药房帮忙的人,到了时点都会回各自的家,只有一个常年跟着他的小厮,会同他一起吃住,方便在他外出问诊时,看守医馆。

阳良从房里走出来,左右活动了下脖颈,再擡臂将酸胀的肩拉伸,神情疲惫。

“医师,小女伤势如何?”李冉赶紧凑上前。

王端端隔着几米看着他,也在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身上多处骨折,颅脑也因撞击到现在还神识不清”,李冉听到这儿已经如晴天霹雳般,身躯颤抖,险些跌倒。

他跌跌撞撞地往屋内跑去,悲切唤着:“卿卿啊,我的卿卿”。

王端端站在那里,若不是公子承搀扶着,估计也跌坐在地上了,她的脸刷白,唇角无法抑制的酸涩,抿成一条下坠的弧线。

公子承瞪了阳良一眼,沈声说:“你吓唬他们干嘛!”

“我吓唬谁了,我说的是事实”,阳良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却嘴硬的狡辩着。

王端端抓住公子承抱住自己的手臂,渴盼的目光已经润湿。

“放心吧,李卿卿没事了。”

“真的吗?”她的声音温温弱弱,得到公子承的肯定后,这才哭出了声。

阳良的为人他知道,如果还处在危险当中,阳良也不会离开那间屋子,而如果真的没有救回来,他走出来不会是那种状态。

阳良伸手堵住自己的耳朵,赌气地说:“谁让有些老匹夫,分不清好赖。若是再晚来一步,就这种状况,不死也得残”。

门后的李冉顿觉羞愧,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查到在天香楼发生了什么,但王端端抢马车,逼退拦路之人的事情,却有满街的见证人。

过后他也问了辜弱弱详细情况,心中一计较,便明白,王端端下午突然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是为了保住李卿卿的名誉。

知道李卿卿并无生命危险后,李冉终於放下来心,他给她掖好被角,走出门,对着阳良一通拜谢,道:“阳医师是在世华佗,我代卿卿谢过阳医师的救命之恩”。

“别谢那么早,能恢覆成什么样,还得等她清醒过来才知道”,阳良又看了眼院中的其他人,摆摆手道:“她现在不宜移动,就先留在房中吧”。

“是,是”,李冉擡起的眼眸又垂了下来。

王端端抓着公子承的衣角摇了摇,眼神往李冉的方向指引,公子承无奈,只得走上前,对李冉说:“李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李冉没有犹豫,微躬着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个人走到僻静无人的角落,李冉这才开口致歉:“白日里,对公子大有不敬,下官惭愧”,说完,便跪拜下去。

公子承扶起他,轻言:“李大人爱女心切,乃人之常情,本宫自然能体谅。至於,令千金一事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只需待她清醒后便可自见分晓”。

“是,是”,李冉点头,“弱弱这个丫头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下官十分惭愧,待小女醒来后,下官必定登门致歉”。

“不用向本宫道歉”,公子承淡淡地说。

“是,是,下官明白”,李冉心里想,那不也得先知会你一声嘛。

又听公子承语气担忧,说:“可若有人不想让她清醒呢?”

公子承的一言让李冉顿觉毛骨悚然,他在官海沈浮,早见惯了人心叵测,但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将来不会继承他手中的权利,是以这么多年,也从未有政敌在李卿卿的身上做文章。

公子承若有所思,提起往事:“本宫初入杳庵郡时,在城郊遇流匪作乱,李大人姗姗来迟,可是因为当时的副将李善?”

李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当初确实是李善在他耳边吹风,说公子承来杳庵郡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夺兵权,要想保住手上的权利,只能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於是在接到城边守军汇报流民作祟时,才故意拖延了一时半刻。后来李善又因为自作主张,刺杀公子承,还是他舍了三分之一的兵,才得以全身而退。

李冉羞愧难当,又要拜跪,却被公子承止住,听他说:“我今日,不是来跟李大人翻旧账的”。

“那公子提起往事,是想说什么?”

公子承的目光将李冉整个攫住,目光流动中,李冉突然灵光一现:“公子耀!”

当初李善便是因投靠了公子耀,才听其命令对公子承开展刺杀行为,而前些日子公子耀还上门拜访过自己,言谈之间的暗示之意十分明显,只是被自己搪塞过了。

李冉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虽然那里的密信,早就已经被他收好,搁置在了秘密的地方。

“今日小端带着李卿卿往医馆来的路上,莫名遇到了一队拦路的商队,经城门守将翻查,并没有这一队人马的入城记录。”

李冉的目光越来越沈,双手在长袖下捏成拳头,随后对公子承说:“下官还有要事,请恕下官先行告退”。

公子承侧开身子,示意让他自便,顺便又提醒了一句:“没有证据之前,李大人最好行事低调些”。

“谢公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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