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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狡诈,秦湄被薄司译反问,总不能说我希望是你啊,她以前就犯过蠢,然后被他好一番嘲笑。
想到这心里就冒起一层层委屈,像千层蛋糕似的,开口:“你晚上把我赶出酒店,现在又跑过来给我过生日,明显是一开始没有准备的啊!”
薄司译见她红着眼睛谴责他的行径,眉头微凝,忽地似反应过来,眼眸微亮:“所以你以为我是听了别人提醒才来找你?”
秦湄坐在花坛边,从袋子里把蛋糕拿出来,因为生气,加上这么晚她更没胃口了:“分了吧。”
薄司译脸一沈:“分什么,是跟你分。”
秦湄瞪他:“你想胖死我!”
“嗤,你哪儿胖了?二两肉都没有。”
秦湄忽然站起身,证明自己有二两肉地指着屁股,薄司译眼神一扫,舞蹈裤下圆润的一道弧线映入眼帘,他猛地撇过头去,沈声道:“快吃。”
“你二话不说把我赶走,二话不说就来送蛋糕要我吃掉,我发现我的脾气真好!我真嫉妒你薄司译,有我这么好的朋友,我算看出来了,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这个蛋糕是我应得的。”
秦湄边说边把蛋糕盖子拿开,雪白.精致,大概四五寸,中间用奶油挤出了一只兔子,手里端着号码牌:十七。
“说这么多嘴巴不干是不是。”
薄司译眼里就带着点笑看她,被他提醒,秦湄确实口渴了,舌尖舔了下嘴巴,看他。
少年看了眼她的唇,眸光往路口外望,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你先吃,我去买水。”
秦湄还捧着蛋糕,见他擡腿要走,又说:“那你快点回来!”
她把花坛边的石台擦干净,小心翼翼地将兔子蛋糕摆上去,袋子里还有蜡烛,不过她舍不得破坏蛋糕,就不插上去了,袋子里玩偶包了个塑料袋,秦湄怀疑是他买蛋糕顺手送的,不过没关系,看着很干净。
她就坐在那儿等薄司译。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门打开,薄司译握着两瓶水就小跑到校门口,逋走近,看到姑娘坐在石台边,双手撑在身侧安静地等待着,两人视线一撞,她从石台跳了下来,望向他。
黑夜下有一盏盏圆球的路灯,光影像柔了层毛边,他从一个路灯走到另一个路灯,最后站在最亮的那抹灯盏前,眼睑压着看她:“怎么不先吃?”
她说:“我是有礼貌的小孩。”
薄司译唇角压着弧度,心腔却压不住震动,“喝吧。”
他递水之前,连瓶盖都给她拧开了。
秦湄接过来时,想说他们习舞之人力拔山兮,不过他既然愿意拧,就拧吧。
“要吹蜡烛吗?”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秦湄摇头:“插上蜡烛兔子就不好看了。”
他修长的手指翻转开火柴盒,从里面挑出了一根火柴,划过盒面,一簇莹亮的火跃入眼中,他说:“十七岁的生日,愿望很重要。”
秦湄眼睫微颤,隔着光看他,那张脸像俊美无俦的雕塑,迷惑人心。
她忙闭上眼睛,十指交叉握拳,对着那枚火柴许下心愿,再睁开眼,她低头吹灭了火。
薄司译看着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忍不住微弯腰,靠近些说:“蛋糕拿勺子挖来吃。”
“我吃不完。”
秦湄想他跟自己一起吃,哪里知道,他会说一句:“吃不完我来吃。”
夏风浸浸,多了丝温带季风气候的潮湿,秦湄用勺子一下又一下地挖来吃,起初她觉得这个蛋糕她吃不完,直到她一勺子下去,奶油兔子掉了半个脑袋,她忍不住瞟了薄司译一眼,他在喝水,说:“晚上没吃饭?”
他这个疑惑让秦湄有些脸热,可能是甜品把胃口打开了,她说:“奶油让人心情愉快。”
说着,她抿了抿唇道:“我从没试过,拥有完整的蛋糕。”
不是一个小孩的家庭,蛋糕总是要被分的,其实父母也会买大一点,并没有缺过她什么,但她第一次被人送一整个蛋糕,告诉她都是她的,可以独占。
薄司译嘴唇被矿泉水润过,莹亮着水光朝她看来:“记住了,不要晚上和异性呆在酒店里。”
秦湄心头蓦地被铲子撬开,“你是在教训我吗?”
在家里爸妈总是不允许她出去野,规训得严格,让她觉得没有自由,好不容易出来,薄司译又给她上课。
薄司译见她听不进去,继续说:“灰姑娘都要十二点前回家,哪怕对方是王子。”
秦湄舀着蛋糕的动作一顿,嘴巴讶异地张着:“你这个解读《灰姑娘》的角度属实是没听过。”
薄司译见她勺子都要舀到底了,还说蛋糕吃不完,扯唇道:“所以不要以为很了解我,跟我很熟。”
就敢在他床上不穿衣服睡觉了。
秦湄听到这句话时心头微沈,薄司译这种学霸怎么会缺少心机,她居然还妄图试探他占领关系的上风,恐怕她想什么他都看得清楚,而她还自作聪明地肆无忌惮。
秦湄舔了舔唇,说:“蛋糕我吃完了,不跟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分。”
薄司译将袋子收拾好,慢条斯理地,秦湄则在一边擦嘴巴喝水,“你叫车了吗?”
“等你进去了才叫。”
秦湄皱眉:“那么晚了?”
薄司译眼眸看她:“你也知道晚啊。”
秦湄被他眼神一看,刚要开口,忽然想明白,薄司译刚才说晚上不要跟异性呆在酒店,又说灰姑娘十二点前都得回家,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如果今天不坐上那辆出租车从酒店回来的话……恐怕过完生日就这个点了……
想到这她心头颤了颤,这种慌张是她居然不确定,如果薄司译出於安全考虑让她留在那过夜,她会不会答应。
会拒绝的吧,但是,如果留下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可万一……
她眼眸一瞬不眨地望着他发懵:“我觉得我吃完晚饭回来也……来得及的……”
薄司译忽然落了声笑,很短促,她还是不高兴,还是想吃饭。
想到这,他心里似乎意识到什么,或许——
“你今天生日,不是江逾白跟我说的。”
他眸光盯着她的眼睛,不确定,但又想要确定,既然她因为不能和他吃晚饭而发脾气,是不是代表她有那么一点在意他?
是不是代表,如果是他记住了她的生日,她也会开心?
秦湄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怔楞地望他。
心脏像被水袖击鼓一般,力道总是想要更重一些,再重一些。
“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