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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应该和男主角跳舞,现在秦湄被薄司译搂住了腰,所以,她是他的。
她脑子的逻辑绕了好大弯终於想明白过来薄司译调侃人的意思,面红耳赤地瞪他一眼,压声气道:“薄司译,你占我便宜。”
“数学这回考几分?”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可是晚会的舞台,别人风花雪月,他跟她谈数理化。
秦湄说:“跳完我要下去了。”
薄司译略微点头:“看来考得不怎样。”
秦湄:“……”
戏剧舞会的音乐结束,秦湄在暗光里逃下了舞台。
江月年在后台忙后勤,看到秦湄在喝水,兴奋地扬了扬手里的相机过来说:“我拍了好多照片!”
秦湄目光探了过去,也想看自己跳得怎么样,哪知江月年调出的最喜欢的照片里居然有薄司译的身影,她激动地摆给她看:“是足不出户的闺阁千金和留洋回来的少爷的故事!”
秦湄看了江月年一眼:“照片好看的是我吗,你拍的明明是薄司译。”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这张照片里的薄同学就是被燕尾服衬得身高腿长,绅士英气。
江月年忍不住叹了声,也在看相机里的照片,说:“以前我觉得十六七岁的年纪最难过,没钱还要高考,但现在我忽然觉得,这个年纪,很好。”
她的话让秦湄怔楞一瞬,回头往舞台上望,少年少女们都在发光,肆意又青春,欢乐又年少,现在只是一个微小的舞台,但只要拼考出去,往后会有更大的舞台等着他们。
她不由站在那儿望着舞台发呆,心里有股热流微涌,甚至想要回去再做一张数学卷子。
“年年。”
忽然,有道清和的嗓音朝这边唤来,秦湄听见江月年喊了声“哥哥”。
江逾白双手插兜微笑道:“小湄跳得很好。”
被江逾白一夸,秦湄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还多亏哥哥从家里拿了针线给我改衣服,不然跳出来的效果就不好了。”
江月年一听,忍不住道:“那我们班也帮了你的忙,司译还给你缝衣服呢。”
她话一落,秦湄顿时想笑,说:“他的手艺确实不错。”
说着她擡手摸腰,“这个位置收得刚好,跳的时候不至於松松垮垮的。”
三个人在聊着天,台上的戏剧也结束了,江月年忙去接待为班出征的同学,剩秦湄和江逾白站在一起,她顿时有些拘谨,双手叠在身前说:“我去换个衣服……”
“嗯。”
江逾白自然道:“一会跟年年出去吃点东西,哥哥请客。”
秦湄一听顿时就饿了,她今天为了表演水都没喝多少,於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忽然听见身后落来一声:“听者有份吗?”
她猛一回头,看到刚下了舞台的薄司译。
江逾白淡笑道:“门口的李记大排档,我去订桌。”
让今年保送华央大学的学长订桌,秦湄都觉得这顿饭变得金贵了,薄司译也跟她一起回去,她忍不住说:“真羡慕江逾白,现在就可以自由了。”
薄司译垂眸看她:“人生过了一个重要阶段后就要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不然所谓的自由就是无所事事。”
她擡眸看他,双手叉腰道:“那你别看我现在无所事事,但我其实要做的事都堆成了山。”
薄司译唇角不由弯起:“那你可要努力了,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
秦湄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真会鼓励人。”
“那我应该怎么说?”
秦湄觉得薄司译情商实在太低,忍不住举出正面例子:“应该说你辛苦了,然后拿出点实际行动,而不是嘴上安慰而已,这样会让朋友觉得跟你说了等於没说。”
薄司译想了想,忽然朝她认真道:“你辛苦了,来,抱抱。”
话一落,秦湄瞳孔睁圆,见鬼似地看他,少年面不改色道:“抱抱不行,哪里不舒服,给你揉揉?”
秦湄在他眼神看来时慌忙看向旁处,仓皇道:“我要去换衣服了。”
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宿舍。
陈琳琳她们正在宿舍门口扎堆聊天,因为换了戏服又化了妆,所以大家都在那儿拿相机拍照,秦湄经过,看到有人喊她一起过去,她想到一会要出去吃宵夜,就怕耽误了,於是道:“你们拍吧,刚才我拍了不少。”
罗妙宜问:“刚才我们在舞台上跳舞也不知道摄影协会那边拍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给我们拿照片?”
秦湄听她一说,忽然想到刚才江月年就在台下疯狂拍照,於是喊了声:“我一会去要。”
洗漱完,秦湄才觉得糊在脸上的化妆品冲掉了,毛孔终於得以呼吸,她冬天就擦一点薄薄的面霜,想穿白色羽绒服,又怕吃宵夜弄脏,於是白色运动装外套了件玫粉色的羽绒外套,湿漉漉的长发披在后面,手里的白色围巾就放了回去,不然围巾被弄湿了,戴着也不舒服。
晚会结束后,校门口有不少前来参加观礼的家长要走,大门被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秦湄接到江月年的电话,小心绕过车水马龙,往大排档走去。
“对了年年,你什么时候把照片导出来,里面有些我们班同学的合影,我给她们传过去。”
大排档里,江月年正拿着餐牌在点菜,闻言囫囵道:“我们班也要洗照片,你看你要哪些,到时候我一起洗了。”
此时坐在对面的江逾白正在用水壶给他们洗杯子,晚会结束后学校像放了宵禁一样,大家都出来玩,隔壁大桌上传来热闹的起哄声,秦湄望了过去,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三班的啊?”
“嗯,我先在你们这儿吃了,接着去那儿吃,主打就是一个雨露均沾呢。”
“噗呲。”
秦湄捂唇笑,“你这是脚踏两条船。”
说着,左手边坐来一道长身,秦湄心头一跳,还没擡头去望,就看到那张落在桌上的手,骨线分明如青松竹节,是薄司译的手。
“这怎么是脚踏两条船,我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大度,让每一个约我的人都不伤心。”
江月年扇着手里的菜单朝秦湄说:“不然我不跟你一起吃。”
秦湄一听,忙抓住她的手,这会桌上四个人,江月年走了,剩她和江逾白跟薄司译,这局面让同学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於是说:“两条船就两条船吧,谁叫我离不开你呢。”
江月年得意地擡了擡下巴,目光往旁边一望,看到薄司译靠在塑料椅上看手机,少年换回了一身黑色运动服,额头碎发半干,微低着头,气质疏离冷淡,江月年开口道:“司译,你也是先跟我们吃完,然后再回班里那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