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只有工作21.0
185.
康壹竽的运动细胞真的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惨绝人寰的程度。她还记得,在14岁的时候,邺城海阳区对学生们的素质教育也很注重,所谓的素质教育,里面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体育。那年的期末考试,在邺城的六月20多度的天气里,她在操场上,被自己的孪生妹妹跑800米时套了一圈。
套了一圈!
赵壹笙跑完绕操场两圈的800米,一共花费了两分多钟。而同父同母的康壹竽,跑完800米已经过了4分30秒。当她气喘吁吁,感觉口中满是铁锈味的时候,一擡头她就看到了生龙活虎的赵壹笙和方新箬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们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
赵壹笙对她说:“姐,你好菜哦。”
而站在赵壹笙身边的方新箬则什么都没有说,只用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明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康壹竽忽然想起来了。
在没有出国之前,她的生活是那样的平和温暖,身边有着爱她的父母丶可爱活泼的妹妹丶话不多但对自己很好很体贴很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方新箬丶有点较真但本性纯良的祝施丶一群群记不清脸的同学们,就是邺城,都是那样的明媚宜人。
可一切都被她自己搞砸了。
她喜欢上了方新箬,喜欢上了tina阿姨的女儿。
这份喜欢还被家里人知道了。
被送去ca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康壹竽看着眼前的山头,心情莫名有些沈重。arosa-lenzerheide滑雪场距离苏黎世市区也就一小时三十分钟的车程,算得上是近的滑雪场。这个滑雪场并不是赵壹笙定的那个,但碍於康壹竽本来就不发达的运动神经,方新箬体谅她,决定在赵壹笙和卓舒清还没有来的时候,单独给她做个训练。
滑雪场的人算不上太多,但这个雪场过分的大。
方新箬已经和她呆了好久,康壹竽看出她眼中的跃跃欲试,就放任她自己去滑了。而她自己只是坐在场边,静静地看着这里的风景。
坦白来说,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太好。至少不应该是人们印象中瑞士有的景色。今天也有点过分的冷,风很是干燥,裹挟着一点点的雪扑在人的脸上,弄得人脸有些痛。灰白色的天空笼罩着,几乎是压在了雪场上不多的人的头上。
“我过来找你。”新箬发来了语音。
康壹竽看到她的消息,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这才生动了起来。
冬日的风越来越大,她刚才又把自己的护目镜脱下了,现在眼睛被风吹得生疼,隐约中有些睁不开。她慢慢滑动自己,想让自己离开雪场去休息区。
短短的几百米,康壹竽并没有在意周遭。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巅有一个人竟然直楞楞地冲着自己过来了。下意识的躲避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她从高处狠狠地跌落,落在雪中,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左脚的疼痛。她看着自己的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忽的笑了出来。
这些日子里的惴惴不安终於落了地。
等到方新箬赶到的时候,她见到的就是眼神中带着一丝轻松的康壹竽。她皱着眉,无声地询问康壹竽。
“技术不太到位,躲避那人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康壹竽咬了下嘴唇,试探性地拉起了方新箬的手,她本就躺在床上,现在由下而上地看着方新箬,本来就柔软的目光更显脆弱。
方新箬知道眼前的人有多能忍耐,她脸上的担忧丝毫没有隐藏。反手拉住了康壹竽的手,咬着牙,一言不发。
当地不是没有合适的医院,雪场附近怎么会没有处理滑雪事故的医院呢。但由於最近还在圣诞假期,附近医院的医生们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方新箬在看到康壹竽额头上已经遍布冷汗,以及医生几乎谈得上是粗暴的处理手法,当即联系了苏黎世那边的人,安排康壹竽直接去苏黎世的医院。
等到了苏黎世,康壹竽进了手术室,她这才给赵壹笙打了电话。
左脚踝粉碎性骨折意味着什么,赵壹笙不知道,卓舒清不知道,方新箬也不知道。
但是她们到了医院,能够清晰地听到康壹竽的细碎的低.吟。
“嗯……”
最是能够忍耐疼痛的康壹竽,在方新箬迎接风尘仆仆刚下飞机的赵壹笙和卓舒清的时候,发出了压抑的低.吟。疼痛过於难耐就显得压抑得很痛苦,甚至在赵壹笙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听到了姐姐痛苦的呻.吟中带着的颤音,仔细看去,姐姐已经在发抖了。
“阿竽!”赵壹笙几步跨到了康壹竽的床前,看到她的左脚被吊起,随后目光重新落到了康壹竽的脸上,很是担忧地询问,“很疼吗?”
康壹竽露出惨淡的笑容,点头。
真他爹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