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真的对不起
意思其实跟晚安差不多 ,单纯的问候一下,礼貌的告别一下她的新邻居兼新同桌。
“嗯,再见。”
唐清竽点了点头,林南笙闪进了院子里,少年开完门后,又望了一眼隔壁空荡荡的大门。
夕阳照在两家中间的地板上,温暖又舒适,伴着粘腻的空气,掺着汗味,融化成一个橘子味的夏......
凌晨,外面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昨天林南笙回家后一点东西没吃,叶辰没回来,应该又去出差了,林南笙是个怕麻烦的人,又懒得不行,回到了也没什么胃口,干脆不吃。
林南笙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五点半。窗户半开着,风有些冷,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一骨碌下了床。
也没穿鞋,赤着脚,到书桌上拿了水杯。
玻璃杯里还有大半杯水,昨晚她睡前只喝了一点点。
水已经冷了,凉水滑过她温热的喉咙,似乎掺着冰渣,咽了下去。
喝完水,她实在是没了睡意,怎么也睡不着。
林南笙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白光幽幽的从手机上散出来。
她把书包扯过来,随手拿了张历史提纲开始背。
也不知道是背了多久,她有点烦,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很烦。
林南笙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先把提纲放回书包收好。
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寂寞的亮着,林南笙在床上的姿势频繁的换着。
“啧”
她心烦的很,很恼火,却又没理由生气,一口气提不上来。
林南笙最后从书包里拿了一个小罐子,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字,在黑夜中隐约看见雏形。她哗啦啦的倒了一把到手心。
微微仰起头,捏紧手里的黄豆大小,糖豆似的东西,一口闷下去。
随后面无表情的嚼起来。
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暗黄的光散着,连车子经过的,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没有。
清脆的咀嚼声在这寂寞的黑夜中荡漾着,显得格格不入。
后面她有点噎,又灌了一口水,天亮的也差不多了。
“哐当”寂静夜空被隔壁砸东西的声音划破。
“唐清竽发什么神经”林南笙被自己的天降同桌给吓一跳。
不过……原来高冷男神晚上也一样在发疯,看来是同道中人啊。
林南笙下床换上了校服,再洗漱,最后比平时还早了一些出门。
东方的天空,云朵悠哉游哉的在天空中漫步,薄薄几层白云中,透着澄澈的,带着白里透黄的熹光。
她一如往常的上了那辆显得空荡荡的公交车,低着头,可能是起早了,有点昏沈,一路上都低着头。
白色书包穿过几栋教学楼,上了四楼,开门,开窗,开灯。
然后,林南笙坐在座位上,为了恢覆状态,她用指甲掐了自己的肉。
皮肤上立马出现了红痕,她翻出了自己的作文,捂着耳朵,嘴里小声喃喃着,盯着白纸黑字,专注的背着。
陈墨第二个进来,放下书包,开了风扇,又绑了这边的窗帘。
林南笙记忆力还不错,很快背完了,一直怕打扰到她的陈墨见她收起资料,手疾眼快的奔过去。
“课代表?”
“怎么了?”
“我有题不会,帮我看看?”
“好,拿过来吧,哪里?”
林南笙倒是乐於助人,平时也爱没事去问问题,或帮同学解解惑。
“这题,我没理解,get不到问的点。”
林南笙把头凑过去,是一道政治题,简答题,问的有些隐晦。
“哦,其实这题是这样的.......”
林南笙读完了题,马上有了答案。
其实这种题不难,就是容易脑子卡壳,林南笙有深入说了一下,一旁的陈墨有了思路,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
“我讲明白了吗”
“简直了,课代表,6啊,不愧是你。”
陈墨蹦蹦跳跳的回到座位,写上答案。
“你的脑子是住了个浏览器吧,这么隐晦的题,看一次就会。”
“哪有”
俩人又搭了几句话。
唐清竽从后门进来,刚刚还挺活跃的陈墨没了声,缩在座位看题。
虽然昨天唐清竽看起来不过高冷了点,没展现出恐怖的一面,但陈墨还是有点畏惧,选择了沈默。
唐清竽拉开椅子,一瞬间,林南笙像是想到了什么,从笔袋里抽出一张纸。
果然,住宿申请,没签,家长签名处空落落的。
林南笙犹豫了一下,看看前后门,都没有老师的影子。
她神神秘秘的从书包的最底层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来,打开盖子,毫不犹豫,悄无声息的盖上,再瞬间收回书包,空气中滑过残影。
脸不改色心不跳,把“签”好的申请压到笔袋下面。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的确,叶辰一开学,基本上天天早出晚归,林南笙从初中开始,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家长签名。很麻烦,这种三方无奈(林南笙,叶辰,老师)的情况持续一个学期以后,林南笙联合叶辰定制了一个姓名印章。
本来这东西是给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怕弄错物品做的,字体还可以定制,往纸上,布料上,书包上一按就好了。
几乎全新的空白家长签名处,待残影消散之时,留下一个大气却又有些工整的签名——叶辰。
是叶辰的字,不像林南笙的那样工工整整,只是参差不齐地压着一条线,大概可以看出”叶辰”二字。
唐清竽没理她,自顾自的收拾桌子。
上午是两节数学和两节英语连堂,四节课无休,全班人一上午都没离开过座位。
后来英语还在放学时拖了十分钟。
好不容易下课,全班一窝蜂的涌出去,食堂外已是人山人海,黑白的校服晃花了眼。
林南笙除了屁股有点麻,腰有点酸外精神还不错,和黎乐溪一路聊着小说。
排队打饭时,俩人也依旧聊的火热,一前一后,不亦乐乎。
黎乐溪排在前面,先打完了饭杵在一旁等林南笙。
或许是聊的太投入了,林南笙有点激动,拿饭的时候头甩的有点猛。
结果就是,林南笙长长的马尾结结实实的甩到排在后面的同学的脸上。
林南笙意识到自己“误伤”了身后的同学,转身想要道歉。
转身,上年比她高不少,林南笙没来得及擡眼,匆匆说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人群在挤着,林南笙好不容易擡起头,呆住了。
那人是唐清竽。
少年一脸茫然,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澄澈的眼珠里映着灯光的倒影。
眼前的林南笙一脸窘迫,尴尬到想钻地缝,嘴角像是被逼似的苦笑着。
两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
这在林南笙怀疑他听见了没有,要不要再道一次歉是,人又挤上来,一旁的黎乐溪没转身,拖着林南笙往楼上走。
“走啦走啦。”
林南笙还没开就被拽上去。
唐清竽拿了饭盒,径直上楼。
午休,林南笙打算再和唐清竽道一次歉。
只是直至午休铃打响,唐清竽的座位始终空荡荡的。
估计是拿校卡什么的去了。
林南笙想着,没往心里去,把自己包在校服外套里午睡。
唐清竽回来的时候,林南笙还在睡觉,他的动作很轻,轻到没什么声音。
一直到起床铃打响,林南笙意犹未尽的打着哈欠直起腰,
“诶,唐清竽,你回来啦?”
“嗯”
“对不起啊,今天中午”
“嗯?”
对方还在一个很懵的状态。
“就是我不小心把头发.....总之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有意的。”
“哦。”
林南笙放了颗糖到他的桌角,
“当做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