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不由得放轻本就绵长轻缓的呼吸,可惜心不大听她的话,跳得激烈又吵闹,她伸手捂住心口,想抑制一下,奈何并无效用。
“莫挡路。”赵谨合了下眼,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惯见的清寒。
尽管眨眼覆上一层霜,她擡眸看向林骁的时候,林骁也还是会呼吸一滞,感觉面颊有发热之象,不会是冻着了吧?
说起冻着……
林骁凝视着赵谨的脸,属实怕她冷到,没错,就是怕她冷到。
她遂提议:“你……要不要戴上面具?这天儿越来越凉了……嗯,戴面具比较挡风,我也戴。”
赵谨轻轻哼笑一声,转身进了营帐,再出来时林骁最稀罕的玉颜已为面具遮掩。
虽不能时时赏颜,但林骁得了隐秘的欢喜,唇角止不住肆意上扬,比天上的朝阳还要灿烂,好在有虎牙面具遮挡,没让人瞧见。
赵谨瞥了眼虎崽子笑弯的星眸,配上略显凶悍的虎牙面具,确有几许趣味。她面上的冷淡不知不觉间淡了三分。
直到争吵声入耳,二人才双双恢复最正经严肃的模样。
“可笑,私生子也算部落王子?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矮竹竿是?阿塔司可是把你费其部落的王子认全了,从未听过有这么个私生子,费其部落王后难道连维系王族血脉纯正的本事都没有,居然允许他的存在?”
“你竟诋毁王后!阿塔部落的人就是没教养。”
“哈哈,你顾而言他的功夫比努喀大哥还差。”
“图,给努喀大哥留点面子。”顿了下,阿塔司盯着费其部落的人,忽然不再咄咄逼人,转而和气地说,“既然你们费其坚持认这私生子,那就按规矩让他做统帅,费其做前锋,阿塔殿后,战功都让给这位费其王子,阿塔部落今次就将仁义贯彻始终。”
“啊……这……你们阿塔部落怎么这样没有勇气和野心!”
闻言,阿塔图又嘲笑两声:“哈哈,费其脑袋空空,努喀大哥告诉阿塔图他们总是会干一些明显就很蠢的事,让阿塔图千万不要跟着学坏。阿塔图才不会学费其蠢猪。”
“你!费其要和阿塔部落决斗!”
“真奇怪啊,我阿塔部落明明已经仁义到将头功相让,你费其部落到底还在纠缠什么?”
他们安静下来,林骁与赵谨也来到近前,罗生斧和卫忠臣在此看热闹,伯长们和陈军师应该是带人去收敛林中同袍的尸骨了。
“呦,小矮子也来啦。昨夜属实惊险啊,费其部落无故向友军动手,幸好阿塔司有所防备,让阿塔部落留守的人多注意前营的动静。你或许可以向你的朋友——阿塔部落的勇士致谢,小矮子林骁。”阿塔司看上去心情甚好,流于表面的好。
林骁拧了下眉,说:“你要是不说那三个字,我勉为其难给你道声谢。”
“那就算了,阿塔司已经叫惯了‘小矮子’。”阿塔司摇头笑道。
啧,真想揍这家夥一顿。
“以牙还牙,不会?”她身旁的赵谨突然低声言之一句,在安静的当下入了不少人的耳,随之一束束略带不善的目光落在赵谨身上。
林骁皱眉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冷喝:“炸毛犬,管管你飞腾军的人。”
“炸毛丶犬?你说的是阿塔司?”阿塔司瞪大眼,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们的头发也没你这么炸啊。”林骁理直气壮地回答,看着阿塔司一副要怒不怒的憋屈模样,心里可是舒爽,让这厮总叫她小矮子,他一天不改称呼,她就一天不放弃以牙还牙,早晚让“炸毛犬”扬名立万。
此话一出,周围的阿塔部落兵一边怒于王子被起了蔑称,一边努力绷住脸不笑,费其部落的人不仅没有笑,脸色还不好看,卫忠臣自不会在这时发笑落人话柄,唯有阿塔图和罗生斧笑得肆意开怀。
“图,你真伤兄长的心,阿塔司回去就向努喀大哥告你的状。”阿塔司脸上挂着虚假的悲痛,试图转移话题。
“北国人是不是都不大会顾左右而言他?”林骁扭头问赵谨,偷摸问的模样,一点不偷摸的话音。
阿塔司与费其一衆:“……”
阿塔图怒而反驳:“阿塔图不是,努喀大哥说阿塔图最会聪明地顾而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