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

林昼和池睿对视了一眼。

“我讨厌一些纠缠不清和自作多情。”林昼突然说。

宣传没听清他的话，林昼便笑着改口：“行呀。辛苦和我们司机说下茶舍在哪儿，麻烦你啦。”

池睿有些抱歉：“林昼，或许还是我没处理好。”

林昼冷笑：“没事。我们去会会她。”

宣传没懂他怎么和自己保镖聊了起来，索性不想了，快乐地向池睿的司机报出地址。

林昼他们走进茶舍房间的时候，万舒婵正隔着竹制屏风看着窗外的池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才回头，紧接着看到林昼并肩走在池睿身边，池睿戴过的口罩像是换到了林昼脸上，仔细辩认才能发现同色不同号。她目光有些闪烁，最终也没有出声拒绝林昼进门。

落座后的池睿从万舒婵手里接过菜单，没有和林昼商量便给林昼点了壶凤凰单枞，又随意给他加了些点心：“我问过了，这里只有门外有监控，等东西上齐就可以摘口罩。”

林昼全听池睿安排，看准服务员关门的瞬间才摘掉僞装透气：“憋死我啦，我刚才都不敢说话，生怕他听出我声音。”

“不是说自己太糊不怕被认出来吗？”池睿揭短，气得林昼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他。

他们大大方方地倒像真正的东道主一样，惹得对面的客人有些尴尬。万舒婵平缓了下呼吸，避开林昼向池睿说：“随意挑的店，可能不太合你胃口，不过也够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池睿平静地示意她继续，万舒婵便接着说：“我知道逼你来又惹你讨厌，但昨天我们分开之后，婆婆……干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很想我回去见她一面，和你一起。”

池睿就猜到是母亲动手改过他订好的酒店房间，硬要凑出一个他和万舒婵见面的巧合。他不动声色地提醒万舒婵：“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但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太方便一起见家长，会给我母亲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我也想再试一次呢。”万舒婵忽然说。她看着池睿，平静淡漠的脸上难得带上些复杂的踌躇，“我知道有些错误无法更改，可我最近几年在想，是不是命运向我开了场玩笑？我承认我当年对你没有太多感情，也做错过事，但事过境迁后，我发现我后来交往过的男人都很像你。”她捏着茶杯摩挲，感受着它和自己指腹不一样的温度，“尤其是因为要回国，我重读了以前写的《瞳中》之后。我想不论当年《瞳中》是想描述什么样的主题，结果是它描写了很多人为恢复人生秩序而奔走。池睿，我也想恢复我的人生秩序，恢复我丶你和宵宵的关系。”她低下头，难得有些放下自己的高傲，“……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池睿觉得万舒婵有些好笑。他虽然没有特意去打听，但也知道万舒婵在国外交过不少男友，其中不乏花花公子丶赛车手丶职业评论家。她那些年从来没有想过联系自己的儿子，如今又把孩子当什么，复婚的筹码？

“万女士，你不会因为我放弃到手的外国国籍回宁市，我也不会因为你而忘记过去回心转意。”万舒婵的话触及了池睿的底线，他很不客气地回绝，“你也不要再提池宵了。他已经成年，因为和我签过断绝关系的协议现在完全自由，不会想见我也更不会见你。况且你其实根本不在意宵宵，他长得更像你，不是吗？”

林昼面上没变，心里却记住了这句奇怪的话。池睿没有说池宵长得像他，却强调池宵因为长得像万舒婵而不被她喜欢，这是为什么？

“我真的很难忘记你，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万舒婵的声音里有微不可见的颤抖，“你很好，和他一点也不一样，是我自己错过了你。这十年我写了很多小说，或许只是想逃避，或许只是试图重新和你认识。我总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