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南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我劝你少打他的主意。”
邢悦薇稀罕道:“哟,人家正主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激动?”
“……”邢司南磨了磨后槽牙,“邢悦薇,你今天公司不忙么?”
“忙啊,不过公司再怎么忙,”邢悦薇微微一笑,“过来探望一下我亲爱的弟弟的时间也总是有的。”
邢司南皮笑肉不笑:“那真是谢谢你了。”
楚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这姐弟俩的互动真是……分外有趣。
“应该的。”邢悦薇看了眼手表,“你接下来有安排么?一起吃个午饭?”
邢司南拉着楚白起来:“我倒是很想,不过我们两个还有个案子没结,就不奉陪了。您自个儿去吧,吃好喝好,记我账上……”
邢悦薇丝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了他:“得了吧你,工作日这个点你还没去单位——又被停职了吧?”
邢司南:“……”
这画面实在太过戏剧性,楚白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音,邢司南听见动静,顿时回过头对他怒目而视。
“咳。”楚白咳嗽了一声,果断转移矛盾道,“杨朔在群里发消息了。”
杨朔这发消息的时机实在太过於巧妙,邢司南头立刻打开手机,装模作样地瞅了一会儿:“他说他似乎发现了点什么,让我们赶紧过去。”
他们在这一唱一和地唱双簧,邢悦薇全程微笑地看着他们,眼神仿佛在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演戏”。
“真是不巧。”邢司南收起手机,“没办法,你弟就是这么个劳碌命——哎,要我顺道送你去公司么?”
“不用了。”邢悦薇高傲地一擡下巴,以一种睥睨群雄的姿势晃了晃汽车钥匙,“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那个,”楚白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你们两个能先出去一下么?我换个衣服。”
邢司南原本想以大家都是男的你有我也有的借口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但一想到邢悦薇也在旁边,抱着不能便宜了邢悦薇的想法,果断拖起她走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带上了门。
楚白站在穿衣镜前。他听见房间门合上的声音,慢慢地脱掉了上衣,镜子里映出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结成了一道道暗色的疤痕,交错纵横,新旧交覆,看起来十分丑陋狰狞。
他看着镜子,苦笑了一下。
“喂。”
邢司南靠在墙上刷手机,闻言懒洋洋地擡了擡眼皮:“做什么?”
邢悦薇道:“他真是你同事?”
“不然呢?”
“谁家同事没事会住一间屋子里?”邢悦薇有理有据,“你可别告诉我是没房子住了,咱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不是。”邢司南道,“他昨天晚上做噩梦,我路过听见了,就进去看了一眼……没准他把我当他妈了吧,抱着我不撒手,出於团结友爱的同事情……”
“得了吧你。”邢悦薇嗤笑了一声,“骗鬼呢?你能是那么好心的人?”
“当然,我每年都被评选为感动分局十大代表人物。”邢司南微笑道,“不相信,你可以去我们局里打听打听。”
“我才不去。”邢悦薇懒得和他掰扯,“把你同事的联系方式给我。”
“……”邢司南原本刷得正欢的手指“啪”一下摁到了手机的关机键。他擡起头,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什么?”
“你们不合适。”
“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邢司南像个独断专制的封建馀孽,不管三七二十一,蛮横道:“……总之就是不合适。”
邢悦薇“呵”了一声:“是吗?但我觉得还挺合适的。”
“那是你的错觉。”邢司南不想和她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对话,敲了敲楚白房间的门,“衣服换好了没?又不是大姑娘,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啊……”
他还没“啊”完,房间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楚白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色短袖,垂着头走了出来。
他出了一点汗,黑色的头发黏在颈侧。衣服领子大约是被洗的有些松垮,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自然而然地下落,露出他苍白的后颈和那一小块略显凸出的骨头。邢司南拈了拈手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伸手的冲动。
“……走吧。”
“这两天你俩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孔林海和‘清道夫‘,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究竟是怎么联系上的。”
邢司南“嗯”了一声:“继续说。”
杨朔调出一张地图:“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孔林海过去五年的行动轨迹图和‘清道夫’犯下的七起连环杀人案进行了对比,结果发现——”
他敲下回车键,地图上顿时出现了一小片蜘蛛网状的红色脉络。随着时间的流逝,脉络不断向周围延伸,最后联结成了一个深红色的红色光点,在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着。
“在大概一年半以前,孔林海去了一趟滨州,而巧合的是在同一个时间点,滨州发生了一起后被认定为意外死亡的案件,出租屋,注射器,身份不明的独居男性……所有的一切,都和‘清道夫’的杀人手法相契合。”
“一年半?”邢司南敏锐地回想起了什么,“孔林海的银行卡流水出现异常,也是在那个时间。”
“没错,我怀疑机缘巧合之下,孔林海和‘清道夫’在滨州认识,孔林海通过‘清道夫’的渠道,参与到了他所说的‘生意’里;而‘清道夫’也需要孔林海的身份和社交圈,来帮助他们获取投资和推广。”杨朔感叹道,“这也算是强强联手了,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将心思放到正道上来呢?”
“知道滨州那个死者的身份是什么么?”
“不知道。”杨朔敲了下键盘,案发现场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不过根据死者遗留在现场的通讯工具,滨州警方发现了他的微信中有大量他人发送向死者购买‘白粉’的信息,因此推断死者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一名毒贩。在此基础上,死者死於吸毒过量的结论就变得更加合乎情理了。”
“虽然信息很有可能是‘清道夫’为了排除凶杀案的嫌疑,故意留给警方。”楚白盯着案发现场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但死者毒贩的身份也未必是假的。”
邢司南注意到他神态的不对劲:“怎么了?”
楚白沈默了几秒,不太确定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他原以为按照邢司南的尿性,在听见这句话后说什么都得打破砂锅追问到底,没想到邢司南竟然低下头,十分怜爱地看着他,语气温和:“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
楚白:“……”
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旁边的杨朔。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神惊恐,嘴巴张得仿佛能塞下个鸡蛋:“两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可太多了。”邢司南随口道,“你问的是哪方面?”
“……”杨朔谨慎道,“私人丶私人感情方面?”
“工作时间聊私人感情?”邢司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杨朔同志,你自己觉得这合适么?”
“咳。”杨朔一秒正经,其变脸之快,让楚白自叹弗如,“说回案子,在孔林海和‘清道夫’是在滨海认识这一假设成立的基础上,我又查了孔林海当时去滨海的机票,查出了一个意外之喜——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
“很合理。”邢司南道,“从他们售卖的数量和涉及的金额来看,孔林海所谓的‘生意’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经手,而是应该有个链条完整丶阶层分明丶计划周密的组织——他的同夥身份确定了么?”
“购票系统里显示的是这个人。”在挖掘身份信息领域,杨朔是绝对的专家,他很快就调出了孔林海同行者的相关资料,“董晨宇,男,27岁,单身未婚,无业,名下有一辆灰色丰田轿车,常住地址为越州市临平区滨江四季小区。”
“把他叫过来配合我们调查。”
作者有话说:
邢姐爱好:追爱豆,买代言,打弟弟
(让我们感谢霸道总裁邢姐给弟弟送来的雪松味沐浴露洗发水护肤素香水精华等等等等……)
邢队: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撒手!男人!真是太薄情了!
楚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