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直拉着你不放,我想是因为你是他的心病,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哥哥。”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我还有事,能请你帮忙照顾我弟吗?”
“好。”盛思齐回答得很迟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知晓的一切。
待人走后,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按不下去。
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这样心智出现问题的娄清。
以为自己家道中落成孤儿,自己压力一大出现幻觉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前任比他更惨,表面光鲜靓丽,内里发病时就是一个小孩。
许久,他才做好心理准备拉开了门把手。
一进屋就不出所料地和病床上的娄清来了一个对视。
“你还知道你叫娄清吗?”
娄清不说话,点头。
想了想,他又问:“那你认识刚刚那个姐姐吗?”
娄清还是不说话,依旧点头。
这让盛思齐有点烦恼,怎么生个病还能生成傻子啊。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指着自己看着娄清的眼睛,对着娄清眼睛中自己的影子问道。
这回,娄清说话了。
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宝贵的两个字:“哥哥。”
低沈悦耳的男声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盛思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颤抖。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节节攀升,最后在耳朵消散。
“你叫我什么?哥哥。”
他面上矜持地假装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娄清,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娄清比他大两个多月,那时候每次都是自己叫他哥哥,这还是第一次在娄清口头上占到了便宜。
一时兴奋,他将手放到娄清脑袋上拍了拍,“再叫几声哥哥来听听,以后哥哥保护你,好不好呀?”
过於兴奋的后果就是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嘴角一闪而过的抽搐。
娄清缓慢但很顺从地对着盛思齐又叫了几声哥哥,直接给盛思齐高兴坏了,没想到分手这么多年,竟然还有种谈恋爱逗对象的感觉。
面对小孩,他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开始夹起来:“那娄清小朋友,告诉哥哥你现在肚肚饿吗?”
刚说完,他就看见娄清闭上了双眼,不理他了。
走廊上,路过的人都能听见他能夹死蚊子的声音:“娄清小朋友是要睡觉了吗?那哥哥就不打扰你了,哥哥在一旁坐着陪着你就好了。”
晚上,盛思齐被娄清戳醒来。
病房里没开灯,他看不见娄清的脸,自然也就没看见了娄清羞耻得要滴血的脸颊,只能听见娄清说话:“哥哥,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哦哦。”刚从梦中醒来的他挠了挠脑袋:“那等哥哥打个电话就走好吗?”
得到娄清点头后,他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慢,但因为他很细心,所以等到了接通。
外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小盛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还没下班吗?”
“外婆,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受了点伤,家里没人照顾,我需要照顾几天,您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和朋友商量能不能带着朋友去咱家里休息。”
电话那头,老人家一听有人受伤比谁都着急:“哟,外婆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放心吧,倒是你的朋友,他没事吧?”
接着手机屏幕照出来的光,他看着娄清模糊的脸部线条。
“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修养几天,等他一好,我就回来。”
“好,我等你。”
“嗯,外婆再见。”
挂完电话,盛思齐想到一般小孩子都是比较怕黑的,为了防止不爱吭声的娄小朋友独自一个人承担恐惧,他什么也没做,率先开了病房里全部的灯。
娄家有钱,所以当时转病房的时候,盛思齐给人选择的是豪华病房,白天娄思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习以为常这样的消费。
这样豪门长大的总裁,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自己短暂成了拥有五岁小孩的心智的人。
这说出去显然是要被人笑话,严重一点可能还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娄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多馀的人知道。
开灯之后,他在病房巡视了一圈,将娄清的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好,又给人穿好外套。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
打开房门,就见门口出现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笑着对他说:“盛先生,我是娄清先生的助理,娄小姐通电话让我开车接你们回家。”
“稍等,马上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