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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她又开始想一些根本得不出结论的蠢事。她在这个社会里没有定位,她的人生在这个世界没有落脚点,好像没有生在普通家庭就是她的原罪,获得了利益却对社会没有任何用处,所有想要继续下去的事情都没有结果,想帮助的人都没有办法付出行动,一味接受其他人的善意却不能为他们带来任何帮助。像一个伪善、惺惺作态、又毫无用处的人在无病呻吟。
她想跟赤苇恋爱,想很赤苇结婚,她太想跟赤苇在一起,可是她是个麻烦,她不可以,连她的父母都会嫌弃她,为什么要给赤苇那么大压力去一直包容一个根本不会好起来的人。
一天,两天,现在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即使赤苇是一个长情的人,可这个长情到底会上多久?如果有一天赤苇不再喜欢她,可她却变成了抛弃不了的累赘和责任,她会更厌恶自己,可如果赤苇真的厌弃抛弃她,她却真的受不了,会活不下去。
她知道明明不该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到别人身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她是坏的,这个世界也是烂透的,可赤苇却那么好,她希望赤苇不要那么好了,她希望他是一个坏人,这样她就不会再见到赤苇了。
……
洗完脸的秋山下楼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哭过的样子,除了眉眼比平时更为郁卒,剩下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起码书店奶奶没看出什么区别。
书店奶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身体还硬朗得很,每天早上吃完早餐后都要去旁边的多摩川的河边遛弯,今天也是如此,跟秋山打个招呼,披上大披肩就出门了。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忽然记起来,回头对秋山说了一句,“今天是盂兰盆节呢,看起来像要下雨的样子,你要出门别忘了带把大点的伞。”
在书店奶奶走后,秋山沉默地把自己平常吃的抗抑郁的药片加了两粒。
今天她也有任务。今天是师姐和她的小雨的初盆。
盂兰盆节是去世的人从天上归来的日子。而初盆是指人死后的第一个盂兰盆节。她跟赤苇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给她的朋友们扫墓,这是他们在发了那个消息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在医院山下的车站,她见到了正在等她的赤苇。
见到她向她挥挥手,然后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上山。
虽说是去扫墓,可她没有告诉赤苇要拜访她的哪个朋友,赤苇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接过她的东西。很默契地,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提将要谈话的内容。
天上乌云很重,地上青草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赤苇好像认得路一样,走在她前面,伸手拉住她,一起迈过小坑,肩上挂着她的包,里面带着曾经她的小鸟的鸟笼和它呆过的木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