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的北城, 像涂了一层薄薄的灰色颜料,尤其飘雪时分,触目所及灰白蒙蒙的一片, 从近到远的景物都似长出毛刺一样。
亲身走进后, 也无暇欣赏这北国风光, 寒冷蚀骨又酸心,冻得虞宝意恨不得缩在霍邵澎的私飞上不下去。
他派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亲自接送她, 原来也想跟来,但终归人在香港, 多的是绊脚的公务, 抽不开身。
电视台负责人同她约了明天会面。
晚上, 虞宝意依次打电话给父母好友报平安,临近十一点时,挂断完梁思雪的电话,下一秒,霍邵澎的就拨了进来。
虞宝意笑他时间掐得真准,多一秒少一秒,都不算恰好。
“还住得习惯吗?”
“习惯啊。”她心情很好,“你是每座城市的六星级酒店, 都有一间从里到外, 都根据你喜好设计的套房吗?只留给你的?”
“没有每一座,一年能去一到两回的,一般都有一间空房,我会付一年的房费。”霍邵澎的声音经听筒传来,多了几分能挠得耳根轻痒的魔力, “不过按照你的职业,以后可能全世界大部分城市都会有了。”
虞宝意拽着被子翻了个身, 将自己卷起来,声音听过去闷闷的:“霍生,你知道吗,我看到你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幸福。”
“嗯?”
早前,虞海和真心祝愿她把握住这个机会,而关知荷,尽管仍旧表露出希望她工作生活都定居香港的意愿,但还是说出了——“既然想要,那就努力争取”。
落地北城后,梁思雪更是为她兴奋得一塌糊涂,好像她也亲身来到,陪伴虞宝意经历人生至关重要的时刻。
亲人,好友,以及……爱人。
爱人保驾护航,让她风雪无阻地降落到北城机场。
“虽然霍叔叔不喜欢我……”
“他喜不喜欢你,都影响不了什么。”
“我知道。”
虞宝意蜷起身体,长时间打电话,耳边手机微微发热,好像她奋力跳动的心脏,迄今为止仍未平息。
“但是我发现,我在他面前说的话,都是有底气的。”
哪有人不曾畏怕过高高在上的权威。
尤其是她这种家人都在香港,像天生戴了镣铐一般。
“我的底气不来源于你,也不是你的爱,而是我自己。”
来自终于收到命运礼物的她自己。
如果说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那么这份礼物,是过去的她亲手埋藏的,等未来的她挖出,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