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弄出这样大的风浪。老二,你可真是娶了个贤妻啊。”
韩桢的嘲讽如巴掌般重重扇在韩棣脸上,他此刻已是眼冒绿光、头昏脑胀,气得浑身发抖,咬牙一字一顿道:“我非杀了那贱人不可!”他霍然转身,一脚踹开花满堂正屋的房门,“贱人何在?黄婉君,你给我滚出来?!”
站在一旁全程围观好戏的裴裕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他看向脸色一时红橙黄绿青蓝紫变幻的韩廷,贴心地问:“韩尚书,看来您家二儿媳这是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了呢,可否需要皇城司帮着一块儿找找?”
韩廷牙关紧绷,额前青筋突突直跳,半晌才从齿缝勉强挤出几个字,“不必了。”
裴裕只是故意嘲讽罢了,黄婉君终究只是个旧居深宅、四肢不勤的贵妇人,纵使趴在门后听得一二风声,提前翻窗跑路,又能跑得到哪里去呢?她才出花满堂没多久,就被几个健妇擒拿回来,押在韩桢等几人面前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放肆!你们敢这样对我!韩棣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许他在外头寻花问柳,小老婆没完没了地往屋里拉,偏我不行?我呸!这世道既不给我公平,我便自己去寻!”
韩棣走到鬓发散乱、形容狼狈地黄婉君面前,哆嗦着伸出手指着她,“你……你当真跟你那个什么表哥张城睡了?”
黄婉君怔了怔,随即捋着散发嫣然一笑,“夫君,你猜啊?你猜你跟那些花魁、粉头睡的时候,我又在跟谁睡呢?”她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你!”韩棣高高举起巴掌,眼瞧着要落在黄婉君脸上,可她浑然不惧,甚至主动仰头道:“你打,你打啊!我是理国公府的千金,你敢打我?”
“理国公府,早不如从前了。”
韩棣怔忪之际,韩廷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他扭头瞥向正看戏看得起劲儿的裴裕,“裴监察,此乃我韩家家事,裴监察再候于此处,怕是不妥罢?”
裴裕并不答话,只是看向韩桢,见韩桢对自己略点一点头,才笑着离去。
韩廷负手而立,冷眼瞧着裴裕走远之后才转身,瞥了眼兀自愤懑的黄婉君,淡淡道:“二夫人重病难起,怕会冲撞喜事,将她送去外头庄子上,再请人好生医治罢。”
他说着是“好生医治”,可听在黄婉君耳朵里,却惊得她毛骨悚然。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她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可还强撑着道:“你……你敢如此?我爹爹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韩廷平静道:“这些时日闹得轰轰烈烈的媚川都一案,理国公府世子,也就是你大哥, 他也牵涉其中, 据说他帮着岭南官员欺上瞒下,从中获利不下百万。一旦坐实, 他必死无疑, 国公爷如今正在四处奔走牵线,前日还求到我处,卑微哀求想要救儿子一命。”他嘴角浮笑,眼中却冷若冰霜,只睨着骤然色变的黄婉君,道:“你觉得在国公爷眼中, 是世子的份量更重,还是你这个女儿的份量更重呢?”
黄婉君哑然无声, 半晌突然尖锐咆哮大哭,“公爹!公爹!儿媳知错了!都是吟风、弄月这两个贱婢污蔑,什么私通,什么水匪,我统统没做过!夫君, 夫君饶了我罢……”
看着黄婉君在几个健妇手下挣扎哭求, 韩棣眼中原本冲天的火光竟一点点熄灭,他失神地张了张嘴, 然而不待他开口说话,韩廷便摆了摆手, 那几个健妇立即堵住她的嘴,迅速把人拖了下去。
满院的丫鬟仆人也被拿的拿, 散的散,方才还哄乱一片的花满堂内,霎时间就只剩下韩家父子三人。
韩桢忽然开口:“当初您为了搭上京中勋贵这一条线,几次三番向理国公府求取爱女,这才讨了黄氏入府,如今眼见国公府显露败象,便立即将其弃如敝履。父亲,好手段呐。”
韩桢赤裸裸的嘲讽令韩廷眉心微动,他漠然道:“因利相聚,利尽则散,本就是世间铁律,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韩桢道:“若世人皆如父亲这般,那世间岂非再无公道仁义可言?”
韩廷冷笑,“公道?仁义?那不过是用于科举的工具而已,谁会当真?”
“我。”韩桢平静道:“怡和郡主,我不会娶;大长公主的资源,我不会用。父亲,你若再要强逼,我会让裴裕会把今天家中发生的一切传遍整个东京,到时候,朝中文武皆会知晓韩家儿媳私通,撺掇水匪试图谋害大伯的丑闻。”
“你!”他说得信誓旦旦,韩廷看他这副波澜不惊下隐隐癫狂的样子,就知道如今的韩桢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一时又惊又怒,指着韩桢的手指都微颤起来,“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腌臜事若为外人知晓,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