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条水龙并非像魏薇想象的一般被百花肢解,反倒是她的花粘上水龙之后立刻就被吞噬,水龙也变作一条花龙。
左丘青竹玩心大起,心念一动,九道分身一剑围困魏薇,不等魏薇反应过来呢,其余八条水龙也呼啸而去。
“你的花儿呢?再给点儿,咱们三人来个花间一龙戏二凤?”
结果此时,苏梦湫略显无语的声音传来:“你差不多行了,哪儿学这么多污言秽语的?速战速决。”
左丘青竹干笑一声:“好好好,那我是连这魏薇一块儿抓走,还是放了她呢?”
苏梦湫这个气啊!
“你猪脑子么?她能为绿袄如此拼命,足以说明她心底里是很在乎绿袄的。那我们抓她作甚,放了她看她要找谁帮忙啊!”
左丘青竹挠了挠头:“哦哦,知道了。”
虽然明知道现如今的苏梦湫与当年那位圣女不是一个人,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于是左丘青竹所化的大汉扭了扭脖子,冲着魏薇喊道:“罢了,你个老女人也没啥好吃的,大爷去也!”
魏薇闻言,急忙喊道:“淫贼休走!你……”
可话还没说完呢,九条水龙几乎在同一时间消散而汇聚成为一滩悬在半空的水球。花瓣、魏薇,皆被淹没在其中,即便魏薇是金丹修为,却怎么都冲不出去。
在这团鸿毛不浮的水中,魏薇甚至觉得不出片刻,她堂堂金丹就要溺亡其中,连魂魄都逃不掉!
好在是此时,水团突然消散,魏薇也随着雨水下坠而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卖花福地裴邟的小院之中,刘暮舟以苏梦湫的视角看了这一场打斗,到此时也十分诧异。
“青竹也是剑修?那水属剑意,与你的火焰一样,都是一宫至宝对吗?”
刘暮舟是以心声询问的,苏梦湫便以心声答复:“师父,四大宫主必须是剑修,金无量也是。我手中母火其实是先天真火,青竹手中的则是传说中的弱水,金无量手中的是一道庚金,故而他的剑极其锋锐。至于巽宫,就是真龙之气了。最初的宫主是谁,想必师父是知道的吧?”
刘暮舟点了点头:“那枚玉简大致介绍了从前的截天教,虽然没说四宫主非剑修不可担任,但也说了,第一任巽宫宫主,是独臂剑修顾朝云,也是顾朝夕的师兄。教主夫人死后,他接任了右护法,也因为赵白鹿身死,他才能从风中悟得百花剑意。山外山祖师婆婆能悟出百花剑意,多半是因为顾朝夕的剑。”
苏梦湫沉默片刻后,又问:“那师娘呢?”
刘暮舟突然转头看着苏梦湫,有诧异,更多是欣慰。
先前无论是交代金无量如何做,又或是方才让左丘青竹布局,都是她的主意,由头到尾刘暮舟只是点头而已。
而现在,明明自己猜测得到的一些事并未与她明言,但这丫头还是想到了。
苏梦湫察觉到了师父的欣慰目光,也笑了起来。
“师父安排人去山外山查的事,与当年琴瑟湖遇袭以及祖师婆婆的剑被盗之事联系起来后,再想到多年前十分了解师娘远游路线,还几次三番派人截杀,就像在琴瑟湖,想杀师娘却又没舍得下死手。若只是找活人,难找。但怀疑的若不只是活人,加上当年虞丘寒的遭遇,嫌疑最大的,只有他了。何况……师父让人暗中盯着钟离凤台,这就……一目了然了。”
刘暮舟灌下一口酒,叹道:“真是个贼丫头,让你当宫主,真是屈才了。”
苏梦湫笑道:“我当师父的徒弟就好了,不过师父,我看这个紫莲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能她就跟晴雨一样,只是被人当成一把杀人刀,但自己并不知道。”
这下刘暮舟就十分不解了,“此时我就跟你师娘说过,你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苏梦湫埋怨道:“我要不提,师父都不告诉我是吧?师娘给我留了信,让我帮师父分担一些事。师父现在有两件烦心事,都很重要。其一是如何壮大截天教,其二便是怎么守住楼外楼。师父,你别忘了,我也是楼外楼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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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暮舟长叹一声,“饭得一口一口吃啊!”
而此时,裴邟望向紫莲,问道:“他俩这会儿肯定聊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你听出来没有?”
紫莲摇了摇头:“方才主人说了,未经同意不可随便听人心声。况且……就算主人允许,我也无法探查主人与苏姑娘的心声。”
裴邟嘴角一扯,“他是个妖怪,你听不到我能理解,那丫头满打满算二十几岁,你为什么会听不到?”
不等紫莲答复,苏梦湫便淡淡然言道:“裴叔叔,因为我二十出头儿的肉身之下,藏着个千年老妖怪的。”
话音刚落,苏梦湫又猛的瞪向周五:“擦擦哈喇子吧,再敢这么盯着我,我把你眼珠子挖了信不信?十年前我能忍你,现在我可忍不了!”
周五后知后觉转过头,尴尬到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裴邟这个气啊,照着周五屁股就是一脚。
“王八犊子,没出息!没见过好看姑娘吗?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自己人你都敢心怀不轨?我也就骂你几句,有些人可是会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儿踢的。”
刘暮舟没好气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恶毒的形象?孩子长大了,咱们都少管闲事吧。”
结果苏梦湫瞪了周五一眼,后者赶忙屁颠颠走来,“大姐有何吩咐?”
苏梦湫嘴角一挑:“西边岛上有个虎头虎脑的家伙,那是我师父背着我给我收的师弟,这会儿多管闲事被人围住了,你去帮他解围,别太早出手,等挨一顿毒打之后再出手帮忙。”
周五目瞪口呆:“你……这么当师姐?”
苏梦湫只冷声道:“去不去?”
周五无奈道:“去去去。”
刘暮舟也轻声开口:“紫莲也跟去吧,有观景修士,周五未必是对手。”
紫莲笑着点头:“是。”
片刻之后,院中便只有刘暮舟师徒与裴邟了。
此刻刘暮舟才望向裴邟,以心声言道:“当年在落英山,我与魏薇匆匆一面而已。只不过,我觉得那位魏山主不是个会突然变了性情的人,除非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才这会儿功夫,我们已经派人重棍打草,就看能否惊出草丛里的蛇了。”
裴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是惊到了呢?”
刘暮舟笑道:“就怕别人是故意露出蛇尾巴,引我去惊蛇出洞的。”
喜欢问道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