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熟悉手感和节奏。

第二遍沉浸式的演奏起来。

随着乐曲演奏的深入，张伟缓缓闭上眼睛，将内心的感受融入手中的琴弦上。

皎洁朦胧的月光下，庄周梦蝶，究竟是我化为蝴蝶，还是蝴蝶化为我？我与蝴蝶，难分彼此，又何分彼？蝴蝶与我，天人合一，振翅盘旋，寻觅到了另一只彩蝶。这一对彩蝶双双起舞，缠缠绵绵，翩然远去……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阿炳怔怔地坐着，神魂迷离，万千感慨。

她动容不已。这支曲子不光音调精准、技巧熟稔，而且感情深沉婉转，形意合一。

能弹奏出这个水平，没有十年八年的磨炼是做不到的。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小半天的学习，胜于别人十几年的勤学苦练。

老天鹅呀，太不公平了！

张伟放好小提琴，期待的望向阿炳，“老师，我这首曲子谈的咋样？”

“好，很好，非常好，好的不得了，好到让我羡慕嫉妒恨！”阿炳握紧拳头，牙齿都要磨到一起去了。

“额，老师别激动。不至于……”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狰狞相，张伟有点怕怕的。

“怎么不至于？你这么优异的表现，让我觉得在天赋面前，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阿炳情绪激烈得难以自抑。

张伟豁然笑开，“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我有天赋，但小时候经济条件差，没办法学习小提琴。别人或许没有我这般的天赋，但条件优越，从小深造，成为专业的佼佼者。各有所失，各有所得嘛。人生，就是因为如此，才分外有意思，不是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阿炳情绪缓和下来，“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有内涵的。”

“谢谢夸奖。但你不要因此对我有想法，我有女朋友了。”张伟半开玩笑的声明。

“神经！”阿炳笑骂。“我才不会对老男人产生想法呢！何况我还是你的老师，咱俩要有什么，那是妥妥的乱伦。”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思想还挺封建。”

“我不是封建，我是有精神洁癖。”阿炳转开话题，“行了，不说这个了。你水平这么高，真不想去考级、进修吗？”

“不想！”张伟果断的说。“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就是出于兴趣爱好，才报班学习的。没有别的想法。”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跑出来学这个，真不可思议。”

“一把年纪怎么了？我女朋友说活到老学到老，现在是提倡终身学习的时代。”张伟振振有辞，“何况我还不到四十岁，以一百零八岁的寿命为限，我才走到三分之一，学习的路还长着呢！”

“听你说话真长学问。”阿炳不无感叹。“我现在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我教你，还是你教我呢？”

“在乐器这个专业，是你教我的。我不过是和你探讨一些人生感悟罢了。”张伟不以为意。

“我现在怀疑，在乐器这方面，我都快教不了你了。”阿炳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