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倒像是心魔发作的模样?
时昭琰有些慌神,以为是那灵酒出了什么问题,害得晏青溪心魔发作。
可下一瞬,那股幽冷的香气裹着一层酒香袭来,竟是直接将时昭琰扑倒在地。
“师兄……?”时昭琰眼底带着几分担忧,可话未说完,晏青溪便用指尖抵住了他的唇。
“不要说话。”
晏青溪此时居高临下地瞧着自己身下的时昭琰,眼角眉梢之间沾着几分醉人的红意,掩藏着那凤眸之中最深的情愫。
春末的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叶从两人面前徐徐划过,有些无端轻扫过脸庞,平添几分缱绻。
忽然,一缕青丝从晏青溪的耳畔滑落,落在了时昭琰的脸颊边,又是挠起一阵痒意。
只是时昭琰并没有时间在意这一份痒意,望着如今面前的晏青溪,心如鼓动。
这般的晏青溪……真好看。
朝暮门的那些弟子说的没错,晏青溪的长相本就算得上绝色,如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但这气质清绝脱俗,如空中明月,美则美矣,却太有距离感了。
可如今醉酒的晏青溪却是不同。
那股距离感被那抹似朱砂勾染的红掩盖,原来的清冷竟是变为娇媚落在了时昭琰眼中便愈发显得动人。
唇边的触感微凉,时昭琰下意识咬住那如玉质般的指尖,舌在指腹上缓缓描摹着上面的指纹。
感受到指尖的湿意,晏青溪眼底闪过了什么,若换做平时,他必然会惊恼地将手收回,可如今……
晏青溪眯起眼睛,那凤眸中似乎多了懵懂与好奇。
他将湿漉的指尖缓缓抽回,在时昭琰的唇上抹上一层晶莹的湿意。
甚至,他不满足於指尖的触碰,最终献上了自己的唇。
这是晏青溪的第一次主动,只是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生疏,亦有几分试探。
时昭琰的眸色愈发深了,他反身将晏青溪压在身下,夺回了主动权。
时昭琰滴酒未沾,却从晏青溪的唇齿间品到了那灵酒的醇香。
不知不觉间,他也是染上了几分醉意。但仅仅是这些又怎么够呢?
他肆意掠夺着那唇齿间的所有,酒香,空气,以及晏青溪本人……
仿佛要在晏青溪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宣告了自己的所有权,时昭琰才会善罢甘休。
“时昭琰……”
唇分之时,晏青溪眸中的水意更深,他恍惚地叫着对方的名字。
“我在。”时昭琰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是不是在做梦?”晏青溪眼底的迷茫更深,死死地拽着时昭琰的衣襟。
这人醉得都分不清现实了?
时昭琰有些无奈,他伸手握住晏青溪的手。
“自然不是做梦,方才师兄还把我咬痛了,如今便想翻脸不认人了吗?”
“不是梦……”晏青溪重覆着时昭琰的话,似乎是醉得更厉害了,“你还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冒险的,不许离开……”
“你不许再死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是弱下许多,最后一句仿若呢喃一般落入时昭琰的耳中。
最终失去了意识,趴在时昭琰的身上,陷入了沈睡。
只是他睡着了亦不肯松开时昭琰的衣襟。
时昭琰听到晏青溪的最后一句话,微微一楞,眼底闪过了些什么。
“师兄?”
当他再次开口时,眼底的那份不明情愫缓缓消失,时昭琰试探地叫唤一声,却并未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晏青溪已然醉得睡着了。
“光撩火不负责灭,师兄,你说你过不过分?”时昭琰轻笑着摇了摇头,略有些恶劣地咬了咬晏青溪的耳垂。
他是个正常男性,面对着心上人的挑逗,自然会有些反应。不过,时昭琰也就是嘴上一说,也不至於真在此事上计较什么。
只是……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晏青溪昏睡之前所说的话。
晏青溪终究漏了馅,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
之前被自己怀疑的猜测再次浮上心头,时昭琰真知道了真相,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多覆杂情绪。
就连心底的那一抹疼惜,也被他埋於心底。
真的记得以前啊……
时昭琰轻叹了一声。
抱起死死抓着自己的晏青溪,时昭琰亲吻了心上人的眉眼,将他抱回屋内。
时昭琰原是想让晏青溪好好休息,可即便是在睡梦之中,那人也不肯松开他的衣袖。
时昭琰没什么急事,也不想平白无故地便毁了这一身衣裳,自然不会效仿那断袖之法。
他静静地坐在此处,等着晏青溪酒醒。
时昭琰并不打算戳破晏青溪重生的事情。
这是晏青溪的心魔,也是晏青溪的梦魇,贸然点明,怕是会引出什么事端。
除非师兄他自己愿意同自己坦白,时昭琰都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如果有一天晏青溪愿意同自己坦白重生的事情,那自己也可以把游戏的事情告诉他了。
【请收起你这种危险的想法。】
许久未曾出现的系统声在时昭琰的脑海中响起。
他在警告自己。
时昭琰於心中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这个警告放在心中。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晏青溪的身上。
睡梦之中的晏青溪紧紧皱着眉,面上透露着几分不安,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时昭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师兄,我在的。”
说完这句,时昭琰大抵是觉得不够,又诚恳地补上了一句:“我不会离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晏青溪紧缩的眉稍稍松开,然手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时昭琰:“……”
抓着就抓着,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只是这衣袖若是皱了,怎么说都得从晏青溪那边再讨一件来。
时昭琰正想着该如何向晏青溪那边再讨一件衣物来,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道藏着几分悲伤的呼唤声。
“时昭琰!”
……
晏青溪下意识攥紧了手,却发现手心里正攥着一块布料,擡眼瞧去,正好对上了时昭琰的目光。
人还在。
方才的都只是梦。
“师兄,”时昭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茫然,“是做噩梦了吗?”
“没事的,梦都是假的。”
他轻笑着靠近晏青溪,轻抚着对方的背,像是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
晏青溪并未说话,神情也恢覆了平日的波澜不惊。
这只是表面上的。
“方才的赌约是师兄赢了,我如今自然得愿赌服输了。”
时昭琰抚上晏青溪那只紧握的手,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你输了?”
晏青溪并不记得喝醉之后的事情,如今努力回忆也只是一片空白,面对突然出现的奖励,他并不是十分相信。
“师兄是放过我了?”时昭琰自然知道晏青溪心中的怀疑,语气中故意带上了几分轻松,“那我便不说了。”
“既然师兄不感兴趣,那我便去修行了。”
时昭琰这般说着,正欲起身,却忘了晏青溪还攥着自己的衣袖。
而且并无松手的意思。
“师兄?”
时昭琰故作愕然地转头,目光落在那已然被抓皱的衣袖上。
“你说。”
即便心存疑惑,担心面前是某人布置的陷阱,晏青溪还是被这诱惑打动。
“传言中静心台处有先辈的传承,第一次在那修行之时我便有所感……”
可时昭琰此时并未存着任何花心思,只是很简单地,想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晏青溪。
“我起先并未在意,可若非这段传承,在秘境之中我怕是要中了时晋的诡计,所以既然归来,自然要去静心台感谢那位前辈。”
“若是能再学些东西,自然是更好了。”
话音刚落,时昭琰感觉晏青溪攥着自己衣袖的力道总算是轻了些。
不过还是没有松开。
“静心台的那位前辈应当是上一位掌管阵堂的长老,也就是周师叔的师尊。”
虽然时昭琰玩了数次游戏,但对於朝暮门机密的了解终究比不过晏青溪。
“若你对此事好奇,可以去问问周师叔。”
时昭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周长老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会将此事告诉我?”
师门传承可是很严肃的问题,即便都是朝暮门的人,但不同派系之间总会有些区别。
一听这传承可能与周阙有关,时昭琰便没了去静心台学习的心思。
“不学了,不学了,”时昭琰立刻摆手道,“还请师兄帮我保密。”
偷学可是大罪,时昭琰并不想因为阴差阳错偷学被周阙记恨。
晏青溪摇了摇头:“既然是留在静心台的传承,自然是给朝暮门弟子留的机会。”
“你能学到便是有缘,无人会说你偷学。”
况且……
晏青溪顿了顿,心想,周阙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未曾明说罢了。
不过,时昭琰的天赋着实算得上变态。
虽然在之前几世,晏青溪便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但知道时昭琰仅仅去过静心台一次,便能感受到那一份多年无人解开的传承时,还是楞住了。
时昭琰无论是什么灵根,都是天之骄子。
晏青溪是知道的。
他知道时昭琰迟早一日会与自己比肩,甚至超过自己。
所以,这样的人,自己应该把他一直护在羽翼之下吗?
晏青溪第一次对自己的一直坚持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以保护的名义,瞒着对方这些,真的好吗?自己真的瞒得住吗?
可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世的结局,晏青溪眼中的迟疑又如烟云般消散。
不行,擎苍派就是时昭琰命中的劫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对上。
晏青溪的情绪皆是落在了时昭琰的眼底。
他看破并不说破,只是忽然凑到了晏青溪的耳侧,咬了咬他耳侧的那枚小痣。
“你?”
晏青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
时昭琰却不解释,又得寸进尺地咬了咬晏青溪的耳垂。
他知道晏青溪又瞒着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虽然时昭琰已经没那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见对方的这副踌躇模样,还是有些牙痒痒。
晏青溪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在此事上一向宽容,任由时昭琰所为。
一时间,暧昧又在屋内流转,毕竟时昭琰似乎并不满足仅仅在晏青溪的耳垂处留下牙印。
……应当还有更多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今天小情侣发糖!章节二合一了,今天没有二更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