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琰的心情算不上覆杂,他踢掉一块石阶边的石子,看着它滴溜溜地滚下了山,眼底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
俊朗的面庞映照着正午的阳光,竟也能透出了几分狡黠。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
晏青溪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时昭琰原是想要回住处等他,但又觉得干等着无聊,便决定去静心台一趟。
此行倒不是为了修炼,时昭琰忽然想起在静心台的那段感悟,虽然当时并不觉得什么,但怎么说也在危机之中助自己一臂之力。
时昭琰觉得自己应当再去一次,也许能再有什么感悟。
可静心台本就是朝暮门弟子最为喜爱的修行地,时昭琰既然去了那边,便已然是做好见到“仇人”的心理准备了。
可谁知他再次踏足静心台时,却发现眼前并没有自己以前的那几位“邻居”。
倒是其馀的弟子在修行之前,会随口说些八卦。
时昭琰听力不错,便顺耳听见了几句。
“哎,你听说了吗?就是那几个传谣言的弟子的事情。”
“噢,他们啊,也是活该,”另一个弟子漫不经心道,“有心思传内门弟子的谣言,没心思修炼。”
“朝暮门没赶他们出门都算不错了。”
“……”
时昭琰也就这么一听,便把事情的始末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受到了什么处罚,但是从其他弟子的口中来看,似乎还是颇为严重的。
传谣言?
时昭琰都不需细想就知道他们到底传了什么谣言。
“真是自作自受,内门的师兄岂是他们能编排的?就算真有这回事,也与我们无关。”
“况且……他们编排的据说还是那位晏师兄,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啊?晏师兄怎么可能是那种图别人色相的人。”
“要真有这人,岂不是要美若天仙了?不过晏师兄本人就和天……咳咳,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事的。”
“你也真是敢说,罢了罢了,提他们做什么,我们还是尽快修行,毕竟这门派大比也是愈发近了,要进内门的话,我们可不能松懈。”
闲聊的弟子们终止了话题,交付了进入静心台的灵石,不再多话。
旁人口中那比天仙还美的时昭琰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此事暂且放到一边,决定先去修炼再说。
他要搞清楚那传闻中的先辈传承。
……
而此时,晏青溪在祝掌门及其他长老从储物袋中拿起了一块保命符。
“这是擎苍派弟子的保命符,上面的纹路与那枚玉坠一模一样。”
晏青溪将此物交到祝掌门手中,之后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你们在说什么?”周阙并不知晓全情,只是疑惑道,“什么玉坠?”
祝掌门神情严肃地借过晏青溪手中的保命符,这时听见了周阙的话,便将外院阵法之事同他说了。
“哦?你们是说此事与擎苍派有关?”周阙像来了兴趣,“既然和阵法有关,那我自然得去看看。”
“你不去还有谁能看?”郁长老笑道,“走吧。”
晏青溪也关心此事,毕竟这阵法已经困扰他许久,自然是想要跟上他们的,可谁知他才跟上两步,便看见周阙转头看向他。
“嗯?我也是才发现,怎么?时家那小子没跟着你过来?”
“你们平时不是要黏在一起的吗?”
晏青溪:“……宗门之事要紧。”
周阙意味深长地笑了:“也行,他这个时候不在,也需要你转告他。”
“他只是筑基期,擎苍派这种庞然大物……”晏青溪皱眉,很显然,他并不想时昭琰牵扯到此事之中。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周阙打断了。
“他只是暂时是筑基期,又不是和我一样永远只能停滞在金丹期,你为什么把他当过一个易碎的花瓶?”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情趣,还是你想得太多了?”
祝掌门与郁长老亦是赞成周阙的想法,他们也觉得晏青溪的态度有些许奇怪。
即便是道侣也不至於护成这样吧?
况且擎苍派若是真要出手,朝暮门中的每一个弟子都是逃不掉的,这是他们需要共同面对的危机。
面对着这些疑惑,晏青溪并不解释,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中藏着几分病态,无论怎么解释面前的这些长辈都不可能理解自己。
好在,晏青溪也不需要他们的理解。
那一瞬,清冷的眸子里竟是闪过一抹偏执。
他知道时昭琰并不是什么需要旁人保护的人,但之前几次的阴影太深,让晏青溪不想再将对方放入任何危险的处境之中。
此时,晏青溪脑子里全是照雪城中,时昭琰挡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若是没有保命符又会如何呢?
时昭琰如何都行,晏青溪心想,只需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在自己眼前消失就行。
为此,他甚至可以把时昭琰关起来。
关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阴暗可怖的思绪缓缓蔓延着,像是一根看不见的藤蔓将晏青溪包围,将要蚕食他的理智。
可就在此时,郁长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了。”
“照雪城的事情不可能瞒下去,擎苍派既然存了对付我们的心思,那动手也是迟早的事情。”
郁长老的话说的并没有错,周遭也并无人反对。
“周师弟,你去研究那个阵法,我和掌门则去看看那些擎苍派的弟子。”
“我总觉得他们古怪。”
“尤其是那个元婴期……”
晏青溪回神,他意识到自己方才想了些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自己的心魔好像愈发严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比预计中早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