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是脾性太好,才会让郑尚书失了说话的分寸。”
郑兰序脸上带着苦涩的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也这么过来了,今日就不说他了。”
庄相善勉强回了个笑,后知后觉她的手十分冰凉,忙问道:“刚刚宴上就看着娘娘气色不佳,怎么手也这么凉?可是为了准备宫宴没休息好的缘故?”
郑兰序收回手,故作无事地柔婉一笑:“宫宴倒是没怎么费心。是圣上龙体欠佳,昨日本宫御前侍疾,兴许是劳碌所致的吧,不妨事,休息休息便好了。”
她没有留给庄相善说话的时间,停顿了一息便接着说:“真是个好孩子,太子和宵儿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却还能注意到本宫,本宫当真没有疼错人。”
庄相善一愣,呆呆地笑道:“娘娘说的哪里话,殿下和小郑七娘之间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
郑兰序微微一怔,最终只是附和道:“正是正是,本宫说错了。”
她用指尖轻轻刮了刮庄相善的鼻子,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这个的。”
庄相善羞赧地低头笑了笑,刚想为自己辩白两句,忽然听到郑兰序明显严肃了的说话声。
“阿善,本宫有个问题,你务必要对本宫说实话。”她凑到庄相善耳边:“你还想不想逃?”
庄相善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当她抬起头与郑兰序四目相对的时候,竟又愣住了。
郑兰序眼中满是关切,极其诚恳地说道:“你阿娘,也是这么对你的吧?阿善,虽然你不能嫁入东宫,但我早就把你当做亲生孩子对待了,我相信你也是能察觉到的。”
庄相善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眼前人关切的模样,她仿佛真看到了世上的另一个娘亲对自己讲话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身为长辈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活得舒心畅意,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告诉我你还想走,我就再帮你一试。”
本就空荡荡的宫道上更加寂静,庄相善默了许久,垂首回道:“……娘娘但说无妨,庄九洗耳恭听。”
郑兰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圆融地柔声说:“阿善,你要记住,本宫对你是倾力相助,无论是你做还是不做,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事。”
“你回去收拾好行李,后日辰时一刻,自北门出城,向北一里外的馆驿里有匹汗血马,到那时你就可以换马了。至于太子那边,后日一早,本宫就会传他来上阳宫,届时本宫会尽全力为你拖延时间。”
庄相善久久没有说话,心中波澜万丈高,但面上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
郑兰序在笑中一叹:“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即便不去,也只是本宫白费心力一回,于你而言,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