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绳索孤零零垂挂在崖壁上, 随风晃荡时像是在对这些目瞪口呆之人的嘲笑。
严望飞嘴角勾起。
那群趁他外出就争权夺利、坏他大事的老东西们现在一定傻了眼。
他潜入寨子里第一件事便是毁去后山小道。
在寨外与穆骏游交手后, 严望飞便觉得早有准备,不仅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更是派人在他的退路上堵截, 好在他技高一筹成功脱身。
既然如此, 便叫穆骏游替他收拾寨中叛徒!
可穆骏游如何对他们的动向、山上的路线了如指掌?
严望飞头一个怀疑的自然便是他那杳无音信的父亲——前段时间还能探查到关于他的消息, 这段时间却石沉大海, 照理说父亲这样的身份, 那些官府中人不会悄无声息地料理他。
现在看来,恐怕是父亲出卖了山寨, 换得保全性命。
严望飞神色淡下许多, 心目中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父亲高大形象更是坍塌成一堆废墟。
待脱身后再想办法去寻他。
若当真是父亲所做……那也别怪我大义灭亲。
他上山的步子越来越快。
殊不知有人正顺着山路上泥泞的脚印向他逼近。
山顶有一片突兀的平坦地,视野开阔, 不过位于最高的山峰之上,又隐藏在崇山峻岭间, 也难以叫人察觉。
严望飞登上这一平台, 眺望一番四周, 只觉通体舒畅。
几分为人埋伏的郁气也散去不少。
他还年轻, 大不了从头来过。
严望飞转身在林中摸寻一番,拖出一个巨大的油纸包, 打开后可见里边崭新的布料与木架。
他循着记忆,几下便将“飞鸟”组装起来。
轻薄的绸缎铺在支架上, 在夜风中扑棱楞着好似一只巨大的鸟儿即将展翅高飞。
这是严登化留下的“退路”。
每年他都会秘密派人修理这架“飞鸟”,尽管拼装起来后, 它展开的双翼足足有六七丈长,但却至多只能容纳两人,一旦超过它的承重,再烈的风也无法将它托起。
严望飞志得意满地抚摸着它。
就在这时,细微的、踩在凝冰山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穿过寒风清晰传到他耳中。
这么快?
严望飞急忙钻入“鸟腹”,快步奔向悬崖,脚往峭壁上狠狠一蹬,巨大的“飞鸟”载着他凭借风力缓缓滑下去。
一道破空声紧随其后。
严望飞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肩头一痛,血腥味在鼻尖萦绕,恐怖的风声穿过双翼上的破洞打在他脸上。